“那又怎样?”肖一边问,一边拉出标有“D”的抽屉。他那细长的手指翻着资料卡。
“嗨,想想吧…… 看看这一家子,沉默寡言,作风体面……谁配得上她,谁配不上她,我一下子就能说出来。”
肖看了他一眼。“这样就缩小范围了。”
“我正在想呢。”她说,“如果是个小人物,她或许以为那人对付得了她的两个哥哥。但如果是个体面人……”
“体面人?花言巧语配羊毛西服啊,贾尼丝。”
“羊毛西服不代表羊毛(混沌)脑子,肖警员。别忘了你不久之前也穿着制服呢。”
“好,好,我们就说说体面人。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学生?”肖问道。
“正是。”
“就像是发现她尸体的那几个?”他转过头继续翻资料卡。
“不排除这种可能。”贾尼丝靠着门说,“她的工作给了她充分接触外人的机会。”
“找到了。”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抽出几张卡片,“科林?达夫让我很感兴趣。”他读着第一张卡片,然后递给贾尼丝。卡上清楚地写道:“科林?达夫,1955年3月5日生。居住地:斯特拉斯基尼斯的凯博菲德农庄,在加德布里奇造纸厂做叉车司机。1974年9月,酒后滋事,被罚25英镑。1976年5月,扰乱治安,被命下签保证书。1978年6月,驾车超速,被罚37英镑。同伴:弟弟布莱恩?斯图尔特?达夫、唐纳德?安格斯?汤姆森。”贾尼丝翻转卡片。反面的字迹依然清楚,但却是用铅笔写的,这样万一被用来作证,也可以擦掉。“达夫酗酒后喜欢打架。动不动就挥拳头,善于置身警方视线之外,行为有流氓气,并非不诚实,只是很难管。”
“不是那种会与罗茜那敏感的学生男友混在一起的人。”贾尼丝说,一边拿起第二张卡片。“布莱恩?斯图尔特?达夫,1957年5月27日生。居住地:斯特拉斯基尼斯的凯博菲德农庄,在加德布里奇造纸厂做仓储员。1975年6月,因侵犯他人身体被罚50英镑。1976年5月,因侵犯他人身体在珀斯服刑3个月。1978年3月,扰乱社会治安,被命签下保证书。同伴:哥哥科林?詹姆斯?达夫、唐纳德?安格斯?汤姆森。”她翻到背面, 上面写着:“布莱恩?达夫举止粗鲁,自认为很坚强。如果不是哥哥及时劝阻,让他远离麻烦,那么关于他的记录会很长很长。他很早就有犯罪记录——1975年约翰?斯托比被打断肋骨和手臂的案子就是他干的。斯托比拒绝指控他,称那是自己在一次骑车意外中弄伤的。布莱恩?达夫还涉嫌1978年8月发生在西港的一起未结案的酒馆入室盗窃案。终有一天,他会远走高飞的。”贾尼丝一直很欣赏警局的当地人员档案保管员将个人档案附在官方档案后的做法,因为这能帮助警方在抓捕之前判断事态是否会恶化。看过这些卡片后,她知道达夫兄弟一定会使事态恶化。真遗憾,她想。回顾刚才见面的那一刻,她觉得科林?达夫强壮而性感。
“你怎么看?”肖突然发问,让正陷入沉思的贾尼丝吃了一惊。
“我觉得罗茜有意保密她的约会对象,以避免激怒他的哥哥。这一家子关系紧密,因此保护男友就等于保护两位哥哥。”
肖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两个哥哥再惹麻烦了。特别是布莱恩,只要他再侵犯他人身体,他们哥俩就都得坐牢。所以她才闭口不提男友。”贾尼丝把卡片放回了原处。
“推测得很有理。好吧,我去CID组写报告。你去停尸间安排一下,让她的家人看看尸体。”
贾尼丝做了个鬼脸:“怎么好差事全让我做?”
肖扬起眉毛:“这还用问?”
贾尼丝不再说什么。她把肖留在情报室,朝储藏女性尸体的冷冻室走去,边走边打哈欠。停尸间有一个没人知晓的水壶。她的身体现在急需咖啡因的刺激,如果她要去停尸间的话,那她是该好好款待下自己。毕竟,罗茜?达夫是不会跑掉的。
亚历克斯抽着第五支香烟,怀疑一包烟能否挨过这段漫长的等待时间,突然审讯室的门开了。他认出了在圣山上见过的那位警察瘦削的脸,他的样子比亚历克斯预料的精神饱满得多。这不足为奇,因为现在正是人们起床吃早餐的时间。亚历克斯怀疑这位警察的脑袋一定因整夜没闭眼而隐隐作痛。警察走到亚历克斯对面的椅子前,眼光一直没从亚历克斯脸上移开。亚历克斯强迫自己承接警察的注视,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因为疲惫而显得自己情绪不稳。
“我是警探麦克伦南。”对方说道,声音干脆而有力。
亚历克斯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显得不失礼貌,就试探着说道:“我是亚历克斯?吉尔比。”
“我知道,孩子。我还知道你喜欢罗茜?达夫。”
亚历克斯感到双颊一阵红热。“那不犯法。”否认麦克伦南已经确认的事实毫无用处,他猜到了是谁出卖了他。蒙德,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甚至会出卖自己的亲祖母,然后坦然地安慰自己这样做是最好的结果。
“是的,不犯法,可今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就是最严重的犯罪。我的职责就是找出真凶。就目前来看,无论是这个姑娘的死还是她尸体的发现似乎都和你有联系。吉尔比先生,你是个聪明人,因此我不用把话挑明了说,是吧?”
亚历克斯不安地敲着手里的烟,尽管烟头上没有烟灰。“凑巧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不会有你想得那么频繁。”
“这次的事就是巧合。我只是很倒霉。”
“真是这样吗?但如果我是那个把她遗弃在冰冷雪山上的聪明人,又担心自己身上沾了她的血,我也会让自己装作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这样即便身上有血也有托词了。”麦克伦南指了指亚历克斯的衬衫,上面的血迹已经变干,成了锈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