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升:“管大人,我也陪你祖孙前往。”
管世敦:“谢谢!”
在谭师爷带领下,出东城门来到东郊,江边码头入城的宽敞石梯逐级往下,不几步,侧边有个小山坡。坡上有一个大院子,谭师爷指了指院子道:“大绅粮谭慕忠的家就在这里。”
贺连升:“你们都姓谭。是同宗吗?”
谭延泰:“他是我一位远房叔爷,不然他怎么会找我呢?”
谭延泰敲门。一小厮出来开门,大家进入谭幕忠正房正厅,落座看茶。
谭延泰:“五爸,我给你找了个大买主管老板来了,这位是本州知州贺大人。”
谭幕忠:“感谢各位大人光临。我儿又连连来信催我快点去,我房子土地不处理,怎么走嘛?这娃儿光晓得催。”
谭延泰:“五爸,你开价吧,其他就不说了。”
谭幕忠:“其他田产都处理了。就剩下这座院子和院子下面几百亩地了。”
管世敦:“老人家,什么地方能看得见你的地。”
谭幕忠:“在正屋的望楼上就看得清清楚楚。”大家上到正屋的第四层—望楼上,只见沱江从西北而来,在十里外向东划了一个大半圆,折在县城边,大约有十来万亩土地,谭慕忠指着自己坡下一条中等河沟,说道:“河沟南边的地属于我,有二百五十亩。我要五百两。”
谭延泰:“人家水稻田才二两一亩,你这荒滩地就要二两,太贵了,难怪无人买。少点。否则你永远卖不出去,你永远都走不成。”
谭慕忠:“那卖多少钱一亩?”
谭延泰:“我看一两一亩算了,你那个院子住了几十年了。已经破旧了,五十两都不值。干脆请管老板打个让手,三百两一下全卖了。我是你内侄我会不帮你说吗?”
谭慕忠:“好吧!三百就三百,我又不懂行情。”
管世敦:“行,请谭师爷作中人,帮忙写个买卖契约。”
双方签字盖印后管世敦拿出三百两银票交给谭延泰,谭延泰递给谭慕忠:“五爸,这是三百两银票,收好,你老那阵去湖广呢?”
谭慕忠:“越早越好,反正只有两包换洗衣服,提起就走。”
管世敦:“下边码头上有我管家的客船,先到重庆,到重庆转去湖广的船,下午就有一班,今晚住泸州,明天就到重庆了,先住在趸船上,后天早上直接由趸船上船去湖广,问他愿不愿今下午走。”
谭延泰:“五爸,今天下午便有班船去重庆然后转船去湖广,你愿不愿今天就走。”
谭慕忠:“走,今天就走。”
谭延泰:“好,我来送你。”
管世敦:“今天中午我请客在资中最好的餐馆,谭师爷,你带路。”
在等上菜的时候,贺连升道:“管大人,你的这位孙少爷,多大了。订亲了没有?”
管世敦:“马上满十七了,还没订亲,怎么,贺大人想当大媒人?”
贺连升:“我不想当媒人,而是想攀个亲。小女金莲,年方十六,自认为还可以,想许配给敬仲孙少爷,管大人以为如何?”
谭言秦:“管大人,贺小姐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知书达理,内外皆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女红茶饭,皆是好手,管大人以为如何?”
管世敦:“贺大人,像令千金这样的女孩我肯定愿意,但有两点贺大人须明白,一是我们家不重举业,子孙后代皆无人入学中举,没有功名官身;二是家财遍天下,男男女女皆要理财做事,没有成天好吃懒惰之人,没有少奶奶,可能话有些重,亦请贺大人思之。”
贺连升:“管大人的想法与我完全一致,孩子要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自己创立家业,我并不在意举业,像管大人一样当官不做官,一心一意为皇上的宏图大业劳碌奔波,比当官的贡献大多了。今晚我举行家宴请管大人祖孙,谭师爷作陪。”
管世敦:“多谢,敬仲,快拜谢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