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症了!”窦湄被他吓得浑身发抖,“这里是书房……会有人来的!”她拼命的压低了嗓音。
她挣扎要起来,结果萧珩一手按在她肩膀就将她按了回去。
“你不是说我骗你吗?那么我继续骗你好了。”
窦湄眼前一黑,鼻间都是他身上的熏香香味,萧珩整个人重重的压了下来,她不管怎么挣扎都推不开,萧珩啃咬着她衣襟脖根处的一小块肌肤,舔舐吮咬,窦湄左右挣扎不开,最后道,“要找就去找你的那些美人!缠我做什么?”
“我年纪大,出身不是世家,你缠我做什么?”窦湄压低了声音说道。
身上的人一僵,过了会他肩膀抖动的厉害,最后低笑出声。
“笑什么?!”窦湄恼怒了。
“原来你是因为耶耶选人入东宫的事么?”萧珩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窦湄说道。
窦湄扭头向一边不肯说话,萧珩将她从榻上拉起来,依在自己怀里替她整理发鬓裙裾。
“耶耶选人,我也不好谢绝。”萧珩说道,“但是我答应你不去碰她们就是了。”
窦湄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到底还是不信,“那么多美人莺莺燕燕,你不会去碰?”
“我碰你就好了。”萧珩垂首看她笑道。
窦湄瞬时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推开他走人。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手臂又紧了些,他想了会道,“若是我们的孩儿不是长子,将来事情会有些曲折。”
萧珩这番话在窦湄的心头上掀起千层浪。她诧异的去看他,想要从他眼里找寻到一丝口不对心的蛛丝马迹,但是他却没有半点说笑的模样。
真爱一个女子,男子自然是心心念着娶为正妻,生能共衾死能同穴,一同接受子孙的供奉。
崔氏对萧珩来说只不过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他并不喜欢性格强势的女子,虽然他欣赏天家公主肆意张扬,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身边人那个性子。何况他当年对崔氏无意,年纪也比他大,是清河长公主到耶耶那里求来这桩昏事,与他本人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崔氏没有出半点气力成了皇太子妃,还好意思来和他诉说深闺寂寞,独处哀怨。倒也好意思!
皇太子的位置她和她的家族一分力都没出过,白得这份荣耀她也该知足了。不过这份荣耀他迟早也要收回来的。
“卿卿安心。”萧珩将窦湄抱在怀里,极其温柔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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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制定天下姓氏高低的事情,在小范围内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在当年任命人事之初,世家就不在核心权力圈内,三部六省的重要位置基本上都被跟随皇帝起家的寒士占着,因此那些朝中的世家你争我吵的厉害,对朝政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不过等那份姓谱被高志诚呈上的时候,皇帝一看差点被气的倒下去。
段皇后的舅舅高志诚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竟然还真的是按着原来的家世高低排的。打前头的一溜儿都是被朝廷下令禁止私下互相通婚的禁婚家,紧随其后的便是山东大族。不过因为是爱妻的阿舅,皇帝忍住没有当初把火爆脾气给暴出来,他只是将那份黄麻纸放下,让内侍给那位须发皆白的尚书右仆射送上一方凭几,好让老人家轻快轻快。
“阿舅。”皇帝心里的不虞没有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态度可以算的上是温和,“本朝和前朝之前,世道如何?”
“回禀陛下,前朝之前,南北对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高志诚回答道。
“嗯。”皇帝点点头,“那么眼下如何?”
“四夷来朝,海内生平,天子圣明。”高志诚听闻皇帝如此问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回答道。
“当年南北分裂,两朝对峙,那些大姓依仗着自己的学识,有恃无恐,凌驾于皇室之上。”皇帝笑着说道。
高志诚听了连口称是。
“而如今,天下安定,旧有的那一套也不适用了。何况山东士族世代衰微,到如今已经没有像样的人才,已经完全没有其祖上的风采。这种破落户不想着重振先祖之风,却以婚姻为买卖,肆意叫价,姓氏在这些破落户的眼里竟然成了和商户买卖一样,可以随便加在婚姻上叫卖。这种不肖子孙,不知道世人为何还要看重呢?”
高志诚听了,冷汗唰的一下便淌了下来。
“当今不宜以祖上来论高低,当以今世官爵高下作等。”皇帝道。
听到这里,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无话可说了。高志诚口称唯唯,赶紧领命,回去重新审视从各个郡里收上来的谱志去掉已经没落的士族,最终定出以皇室为首等,而后以外戚次之,接着的是开国权贵,至于那些旧有的士族,已经被排到老后面去了。
皇帝看过之后,很是赞赏。
重新勘订的氏族谱被告知天下后,民间的反响也是巨大的,从魏晋以来尚姓的风气一直就在,如今原本就有士族被排在皇室外戚和开国权贵之后,那些士族不少已经没落下去,靠着祖宗留下的姓氏拿着女儿当货物价高者得,如今朝廷新的士族谱下,他们已经被排到老后面去了,纷纷惹起这些世家的不满。
不过这些世家再不满也根本没办法掀起太大的风浪,这会可不是皇家十几年就换一个,还要求着来请世家做官制定各种规章的时候。不少世家是除了一个姓氏,家里都穷了三四代了,哪里来的本钱和皇室叫板?
但是还是有些没落世家的子弟积聚在一起说说酸话,尤其是说说当今皇室姓氏的酸话。皇室的姓氏比起魏晋大姓其实是寒碜了不少,祖上是从北朝鲜卑王朝开始发迹,甚至被赐鲜卑姓氏“大野”,鲜卑人建立的魏国亡的快,后代子孙也没买鲜卑人的帐,还是用本来的姓氏,后来起兵统一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