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谋逆牵涉的范围太广,从宗室到大臣,那是呼啦啦的一片。到时候砍头都能拉上几车不止。
卢氏听了应道,“唯唯。”
那边一只养着的绿毛孔雀站在那儿不动,清河长长的指甲在手臂下的划过。
她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件事情来。这皇太子是一定会废了,但是之后太子也要新立,六郎也是嫡出的皇子……
想到这里清河长公主心里有种隐隐的激动。要是六郎成了太子……那么二娘就是太子妃了。
激动如同潮水拍打在心间,长公主兴奋的指尖都有些颤抖,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啊……
她想到萧珩之前还有一个萧璜,一下子就像被泼上了一桶冰冷的冷水,将原来的兴奋浇的半点火星都没有。。比起二郎来,六郎实在是不起眼,废立这等大事,恐怕自己也不能怎么说得上话,但是就这么放弃,好像又有些不甘心。毕竟国母的位置错过了那就一辈子都别想了!
长公主眉宇间有些不乐。
卢氏见到婆母脸上神情变幻,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不乐起来,她不好开口询问,干脆便和婆母说起晚食的时候要不要用新进的螃蟹。
皇太子谋逆一案,太子自己就承认了。而且卫王遭遇刺杀的事情也是皇太子派人做的,至于谋逆弑君的主要过程,也有人招供了,先让东宫太子声称重病,引得皇帝前来,在东宫内埋伏下人手,皇帝看着呈上来的黄麻纸,呵呵冷笑。
这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嫡长子,谋害父亲,刺杀一母同胞的兄弟,当看到后面列出来的一串名字,更是怒火中烧,带头的人就是曾经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郑国公。
段晟一身紫袍跪坐在皇帝下首,皇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终究跟随我打天下,我实在是不忍心用律法来惩治他。”
段晟抬眼看了一眼皇帝,嘴角带着一抹笑,“他之前就曾经诬告过别人谋反,多有跋扈之举。如今……”一声轻笑,“这是真谋反了。”
梁国公方泽茹听见段晟已经如此说了,他小儿子方懓和卫王搞在一起,事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替太子那边出头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何况他自己也已经承认了。”
“此事必须诛杀了他,才能彰显律法。”
一行老泪从皇帝眼中流淌出来,他是真老了,这么多年了,那些老臣纷纷老去,如今到了如今他还要亲自来处置这么一大帮的亲戚。
其中有不少人是他的侄子兄弟,甚至有些是他早死的嫡亲姐姐的亲子。
他泪流满面,人老了,也不能像年轻时候那般杀伐果断了,这里头的人有些他是真心不想杀。
方泽茹看着说道,“太子谋逆,同党生死不同,会引来天下的议论。这不是告诉天下人,可以轻视谋逆之罪。唯有斩杀全部党羽,才能告知天下,谋逆之罪,罪无可赦。”
皇帝一只手撑在凭几上,“那太子……该如何处置……”说完这句话已经是泣不成声,萧琬是他第一个儿子,是寄于很大希望的嫡长子,这话说出来,他是真的痛心疾首。
“太子谋反,证据确凿。陛下……”方泽茹犹豫了很久才艰难的道,“应当斩首。”
“不过太子乃是陛下亲子,臣以为,陛下仍是慈父,太子可以终其天年。”
皇帝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听到方泽茹说可以终其天年,浑浊的眼眸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光彩。
关于太子谋逆案的结果也出来了,同党统统处死,皇太子废为庶人。
长安的菜市口跪了几排的人,按照律法谋逆之罪,主犯及家中十六岁以上男丁统统斩首。家中女眷幼子没收掖庭为官奴婢。
长安菜市口的尸体垛成一堆,皇帝在甘露殿召见现在已经成了庶人的萧琬。
萧琬一瘸一拐的从殿外走进来,他看着殿内御座上坐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
皇帝抬头看着身着粗布衣裳的萧琬,嘴唇颤抖着,“你是太子,为什么还要谋反?”
萧琬抬头看着父亲一笑,“那么陛下为何要偏袒二郎呢?陛下让二郎的用度与东宫无异,让他的臣属比东宫更有权势!陛下一天一天养大他的野心!我想问问陛下,这是为什么呢?”
“我在问你为什么谋反!”皇帝心虚起来,他嘶声喝问。
“我也是在告诉陛下为什么谋反!”萧琬面上冷笑,盯着御座上的父亲,“陛下处处偏袒卫王,让他有不亚于东宫的权势,他咄咄逼人,我无路可退!陛下,我为什么要谋反,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