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被笛海团团围绕的伏云隐三人背靠背苦苦支撑,排山倒海的笛音狂怒般向他们压迫而来,虽然能量低微,但好在此刻只有古月一人,伏云隐倒还省心不少。
“俺滴老祖宗!老活佛!你咋生这狠心把我给拉下来捏!”
别看他嘴中抱怨,实则抵御最为轻松,浑身衣袍完整,虽然无力反抗,却也游刃有余。
伏云隐却不言,他凝神不动如山,百衲衣上不断有爆豆声传来,那是魔笛之音引起的裂帛声,禅定空间内,他在浩瀚如海,奔腾如壶口之水的音阶漩涡中漂流,寻找着那缥缈难寻的破绽。
呜……啾啾啾呜……
呿啾……呿儿啾……
呜呜呜呜……
奇诡无定的音调一条条循环往复,禅定入微中,他已经分出上万条重复的节奏,这似乎给了他破笛的契机。
“听说你傩戏中人个个都是音乐好手?”
伏云隐冷不丁问了一句,那鬼面不假思索道,“老祖宗,俺傩戏可是要十八门乐器,样样精通,尤其要会铙钹……等等,你问这干啥嘞?”
“哈哈哈,若要破这笛阵,还需要你这铙钹一用。”
鬼面惊诧道,“你说啥!我滴铙钹?开什么老舅玩笑…”
伏云隐自信道,“古月,连消带打。”
古月琢磨一阵,随即惊喜道,“师父,您是说乐斗?”
“呵呵,试一试吧。”
“可是这骨笛音阶变化太快,音符繁杂,我恐怕跟不上。”
“如果我让你能跟得上,你的手能跟上吗?”
“这一定可以。”
古月凝神静气道,伏云隐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不言这古月是将门异类,将门谁去搞毛笔啊,更遑论音乐了,这样的环境,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不知道将门以后见他有这般成就,会怎么想。
“那好,鬼面,你记住,我说打之时,你务必要即刻打击铙钹,一举破了它的音。”
“哦?有趣有趣,那我这次就听你的。”鬼面见伏云隐倒像真的胸有成竹,也不禁心生希望。
呼呼……
伏云隐趺坐于虚空,他进入深度禅定,冥虚之地顿时和古月识海相通,早已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的古月感觉识海顿时前所未有的清楚,浩瀚,寂静,一条紫龙在此若隐若现,他闭眼端坐在此,悠游无碍。
呜……啾啾啾……
来了,哆……西拉索!
一道组合音符在冥虚之地流过,他双手颤动,仅仅在毫秒之间他便完成音符的吹奏。
啾呜啾呜……呿……
发西拉索……哆……
呜呜呜呜……啾啾……
米发米发……西拉……
越来越多的音调组合出现,在禅定空间中都无所遁形,在鬼面的眼中,古月双手颤动如闪电,玉箫不断吹出不一样的响声。
“我的妈妈呀,这人真是天生学我傩戏的人呐!一起跳大神该多好!”
随着一条条音阶组合被他演绎出来,奇异的事情逐渐发生了,玉箫声和笛声漩涡渐渐合拍,众人身心为之一轻,如同逆水行舟突然到了平滩。
“还真他么有效!活祖宗呀,这活佛到底是谁?”鬼面大惊,他对伏云隐此人的来历开始变得非常好奇。
“连上了。”伏云隐心道。
下一步就是消,冥虚之地中的古月心如止水,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绎上万条音符组合,这骨笛不愧是灵物,千年中积累起这么多憾人心魄的旋律,不过此刻被伏云隐二人抓住了脉门,它终究是不再神秘。
米索拉西哆来米……拉西哆西索……
古月终于摸清了这音符漩涡的规律,他开始越发逼近骨笛的节奏,在鬼面的耳中,玉箫之音好像和笛声是同时出来的,其实古月的速度还差那么一丝,严丝合缝,终归还有极小的距离。
“消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