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段犹豫了一下:“莫非,你被点了穴道?你们不吃人?”
老夫人眼中的泪越流越多。
段段提了提胆气,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手里的铜炉高高扬起,准备给那一直不回头的老者致命一击。
忽然,手却停住了。
老者长得很威严,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他早已死去多时。
段段看见老者的额头上,有十分狰狞的缝合伤痕。面上的皮早都干瘪,双手的皮也已干瘪,被钉在桌子上,身上有一根棍子支架。一具标本。
段段吓得一蹦弹开。那老夫人既然是标本,为何还能流眼泪?
“我不是标本。”老夫人忽然张口,声音很小,但是听在段段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两个孽子将老爷做成了标本,却让我日夜相陪,苦受煎熬,禽兽禽兽。”老夫人一动不动,眼里的泪落得更凶,面上却没有表情。
“你是说,是庄主和那个卫子夫干的?”段段终于发现为何老夫人一动不动。锦袍下,一根铁支架,穿透在老夫人身体里,将她固定成那个姿势。
“没错。正是两个丧心病狂的孽子,卫子鱼和卫子夫。老身想不到竟会生出两个如此丧尽天良的冤孽。”
段段震惊。卫子鱼、卫子夫,这两兄妹竟然对自己的父母作出这等事情来。
“十年了。”老夫人喃喃:“那个畜生对父母作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居然每日还来这里与我们夫妇共进午餐。”随即再没有声息。
段段想起,刚来时,还听小白说,庄主再陪老庄主和夫人用餐,原以为是父慈子孝,承欢膝下的融融场景,想不到是如此恐怖的镜头……吐……
“老夫人,你怎么还没死?”段段忍不住问。
老夫人已经闭了眼睛,死了。
“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段姑娘,若是庄主知道你来老庄主和夫人这里,可就不用等养肥你,就直接拖去剥皮了。”小白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地匕首,脸上依旧带着血,一步步走向段段。
段段摇晃了一下。手里握着铜炉,奋力向小白砸去。
小白一闪身,手里的匕首扎进段段的胳膊,带出一道血珠,段段捂着胳膊,手里的铜炉掉到了地上。
小白把匕首放到自己嘴边,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匕首,“香……”她狞笑着,逼近段段:“虽然我的手艺不太好,可是,也会尽量保持你的完好的。”
段段退,再退,小白的匕首已经扎了过来。
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蓬鲜血忽然喷溅了段段一脸,热乎乎地,带着血腥。小白的头,掉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很远。
“啊”,段段再次尖叫,随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怕。没事了。”小井英俊的面庞,映入段段已经模糊的视线。
“小井?”段段迟疑地,忽然用力给了小井一个耳光:“小井!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我要吓死了……”段段用手拼命地捶打小井:“我要让大表哥治你的罪,重重打你的板子,你护卫不力,我差点就被这些变态剥皮了。”
段段把头埋在小井的怀里,放声大哭。
小井温柔地抱着段段,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身体:“对不起,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血色浪漫(下)
段段躺在舒适的马车里;隔着马车帘,看着小井。
小井依旧一袭黑衣;俊逸刚强。
胳膊上的伤已经包扎好;还需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