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雷大头和村里所有的狗都熟悉
只是免不了被别人笑话一句
穷的球头捣炕洞
我想那个时候大概也吃不起饺子
火炉里偶尔滚出几个黑不溜秋的山药蛋
(五)十二月份
生了儿子的同类已经为人父母
受不了牙疼的我花了两千大洋
那颗坏了十年的嚼牙
在这个冬天终于实行了罢工
一场大雪的突然降临
令我满心欢喜,
同时也令我满怀惆怅
三十一岁那年冬天
还是必须苟且于人世
寒风和残雪阻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过去十几年里不想提起初秋
往后余生不想提起十二月和我的生日
那是奶奶,姥爷,姥姥,爷爷离开的时间
每年十二月要盘点这一年的得与失
写过的诗,走过的路,
挣下的钱还剩余多少?
遇到的她是不是依旧睡在身边?
新认识了谁,谁又离开了人世?
(六)父亲
其实我觉得父亲不老
不就是当了三十年的农民工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六十年
我忘了我出生前他虽然像我一样年轻
但是他依旧是个农民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他已经不再年轻
猛一看脸上皱纹多的吓人
更别说几年间突然丛生的满头银发
挺不可思议的
岁月真的对他不友好
三十年的时间卖炭,种地,搬砖
供我们兄妹三个人念书
可是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