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俭之后,李笃重新回到大堂中。
此时,大堂里燃烧的一柱香只剩下最后一点。
李笃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毛钦笑道:
“毛大人,有劳了。”
毛钦看着李笃,默然片刻,摇了摇头。
“罢了,这县令,不当也罢。”
“且慢!”李笃叫住了毛钦。
毛钦正疑惑间,只听李笃笑道:
“我李笃,收留朝廷钦犯,乃是死罪。”
“毛大人高义,我如何能连累大人?”
“还请大人拿着我毛钦的首级,回去向上司交差吧。”
毛钦脸色一变,心中大感不妙,正打算冲上前去,却已经完了。
李笃拔出腰间长剑,含笑自刎而亡。
毛钦抱着李笃的尸体,一声长叹。
“这世道,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模样?”
“难道我等苦心治学,受的圣人教诲,忠君爱民,全都是错的吗?”
画面一转,张俭一人一马,疾驰飞奔。
身后传来叫声。
“别让张俭跑了!”
张俭慌不择路,一路只管朝着小路村镇而逃。
夜色已深,偶然经过一处庄子,见路旁有一大户人家,张俭一咬牙,前往大门处砰砰敲门。
“我乃山阳郡高平县人张俭,如今身为钦犯,正被阉党党羽追捕。”
“若阁下愿意收留,感激不尽!”
等待片刻之后,见门不开,张俭心中黯然,转身上马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响,大门突然敞开,灯火通明。
一名老者在子嗣的搀扶下含笑而出,喊住张俭。
“张公何往?老朽李博,恭请张公入府歇息。”
张俭又惊又喜,迟疑道:
“我乃钦犯,若被阉竖党羽得知,恐怕会害了贵家。”
老者哈哈大笑。
“李氏,虽不能着名于天下,也是本县之中有名的士人之族。”
“若八骏经过,李氏竟不能容,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张公自管进来便是。”
张俭惊喜不已,入了李家,得一夕安眠。
清晨时分,李博的儿子突然进来,将张俭摇醒。
“张公,阉贼党羽已至,请速随我从后门离开!”
张俭大吃一惊,赶忙起身跟随李博之子来到后门处。
李博之子牵来一匹马,道:
“张公,你那马匹已然无力,此乃我家最好的马,我们在马鞍上放了一些盘缠,你尽管离去,我等为你拖延时间!”
张俭心中感动,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