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仍同千百年前那般,甩下狠话便要转身走人,绝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
“要是我全想起来了更想走呢?”我在他后面喊。
他的背影僵了一僵,飘回来盯住我,却不说话,就这么一个劲儿的盯着,盯得我脊梁骨上寒气直冒。
我抖了几抖,感觉身上的鳞片又有要逃难的趋势。
“听好了,”青羽哼道:“我跟羲和没关系;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不管你怎么看,我和她就是没有关系!”
看起来他真的很不愿意和羲和扯上关系,可是是真的吗?
相交了这么多年,我悲哀的发现,其实我对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每次我费尽心思的揣测他,最后事实却都会证明,我总是错的。
“你和羲和什么的,我不插手。”我无力道:“随便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把我关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啊!”青羽寒了脸,冷笑道:“至少你还是个人质,把你留在这里,对你哥哥啊什么褚玉啊,都是一个震慑!”
“……青羽……”我抽着眼角看他做乱世奸雄状:“你真的好象坏人……”
“我就是坏人。”青羽偏过脸,干脆道:“反正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会觉得我是在撒谎……”他看着我,笑容渐染悲凉:“你既然喜欢把我想成坏人,随便你罢!”
然后他便真的拖着那破烂的身体,飘出去了。
反正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自打我想起来以后,我那颗破破烂烂,跳了四千年的老心脏便不停地被戳了一个洞,又戳了一个洞;戳戳戳,不消片刻已经满是洞洞,到处漏风。
这句话,不正是当年我心灰意冷之际想他的话么?
再想到青羽,又有些气闷。
方才青羽一直拖着破烂的衣衫,破烂的身体做尽坏人状威胁我,一时半会儿竟无法自行复原,可见伤得不轻。
都破烂成这样了,还敢如此强硬的抢人?
凭什么他要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真当我云落裳是一条病得要死的龙么?
我偏要走!
想至此我当真便想唤了蘑菇走掉,摸到门边,一碰门框——
“杀千刀的混账麒麟!放我出去!”
那只死麒麟竟然用禁咒术把我锁在里面?!亏我还担心他伤得过重就这么不支身亡了,他竟然还有闲工夫施禁咒术?!
我愤懑的踩回去,狠狠的坐回椅子上;有那么一小会儿,我想狠狠的咒骂那只麒麟,如果有可能,最好还能扑上去咬他几口。
可是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得意。这样做,只会更让他心中觉着我在乎他的言行。
在乎么?
我在心里叹气。
怎么不在乎呢?
打从在那三千墨梅下,他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起,这辈子我便命中注定要有一劫,叫做麒麟劫。
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才该他的。
这么想似乎有些自暴自弃了,然而从我俩认识起一路想下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原本我以为,只要我抹了自己的记忆,从此以后便可与他无碍,大大方方的做陌生人,可谁又会想到,他竟然会认识灏景。
又有谁会想到,百年前我会在他与灏景见面的时候,跑去问灏景要酒喝?
更有谁会料到,他会将错就错,冒充与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半夜三更的摸进我的小院,向我打听下凡的事情?!
最没想到的是,本来我哥所施的那个术法,大约是要我抹消一切同他有关的记忆;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忘了他;即便是现在,我也仍回想不起来在人界时我同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