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牵着阿盼的手出去看羊了,陶青本想跟过去,经过胡大爷时,胡大爷正坐着编织竹筐,他道:“这下可好了,阿盼和福临都能补补身子。”
&esp;&esp;“不管是牛奶还是羊奶,本就很养人,原先我就说过买牛羊来喂,可偏偏这俩肠胃都不好,不只阿盼嫌那味儿,福临也是如此。”
&esp;&esp;胡大爷说:“你别看福临面上不显,心里铁定是高兴的。这孩子就是心口不一,想要什么偏偏埋在心里,关心谁,在意谁,也不肯直接说出来。”
&esp;&esp;他是在告诉陶青,虽然周福临没有直接回应她的心意,可实际上是愿意的。
&esp;&esp;“嗯。”陶青点头,浅笑着。
&esp;&esp;她当然懂。
&esp;&esp;她不是个爱热脸贴冷屁股的性子,倘若表白后周福临从来不给她好脸色,尝试过一段日子后,她就会收手。
&esp;&esp;而如今周福临确实还未答应同她在一起,但陶青能理解,对方有太多顾虑,比如巷子里其他人的看法,比如他会更看重胡大爷和阿盼,会思考在一起后,两个人将来会如何。
&esp;&esp;为了不让他困扰,陶青这些天在别人面前,并没有大大咧咧说“我心悦巷尾周家的周福临”,而是通过行动,让众人慢慢去接受,去猜测。
&esp;&esp;很多人看到陶青三天两头往胡大爷家跑,有的以为她是为了阿盼,有的早就猜到她的目的,暗地里同家人嘀咕。
&esp;&esp;比如,金家。
&esp;&esp;金家夫郎就在用饭时对妻主说:“那个陶大夫,和周家寡夫,两个人勾勾搭搭的。我早晨就见着她往巷尾去,这会儿都晌午了,怎么她还没回?你看着吧,这俩绝对有猫腻。”
&esp;&esp;“你管她呢,老是盯着人家作甚。”
&esp;&esp;金家夫郎的妻主闷头扒了口饭,给女儿碗里夹了一块鸡肉,“左右同咱们不相干,你不是担心周家小子把四儿拐走吗,要是真和陶大夫成了,哪怕祸害,也是祸害她,你抓紧日子办了四儿的亲事才对。”
&esp;&esp;夫妻俩讨论起了孩子的亲事,而正在被讨论的金四儿阴沉着脸,看了看爹娘,踢开桌下的大黄狗,站起来往外走:“吃饱了!”
&esp;&esp;“诶,你这孩子,这就吃饱了?”金家夫郎在后面喊她,金四儿当没听见。
&esp;&esp;金四儿摸着额头上的那块疤,那是被周福临用石头砸的。
&esp;&esp;尽管被砸出一个大口子,缝了好几针,她还是喜欢他。
&esp;&esp;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搬来柳巷的周福临,就觉得他又白又好看,性子也可爱。她每回欺负他,并不是因为讨厌,只是喜欢引他注意,喜欢周福临气急了,拎着棍子追着她跑的那股劲儿。
&esp;&esp;周福临的娘是秀才,早就给他定了亲,金四儿知道自己娶不到周福临,后来便没招惹了。但谁知道,周福临妻主死了,又带着弟弟回到了柳巷。
&esp;&esp;他如今孤苦无依,金四儿这才重新燃起了希望。哪怕家里不同意自己娶一个寡夫,她还是经常找周福临,反正爹娘疼她,闹一闹,总会答应。
&esp;&esp;她家是柳巷最有钱的,等把人娶回家,一定能让周福临过得比现在好,到时她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去,绝对不再欺负他。
&esp;&esp;金四儿一边想着,一边来到陶家医馆,在门口啐了一口。
&esp;&esp;想起陶青那个小白脸,文文弱弱的,实际上心狠着呢,前日晚上那人用银针把福临原来的妻主家的人赶跑,眼神能冻死人。
&esp;&esp;那就不是个善茬。
&esp;&esp;偏生福临还看不出。
&esp;&esp;……
&esp;&esp;胡家。
&esp;&esp;“雨天路滑,小陶回去时注意别摔着了,福临,你送送人家。”
&esp;&esp;胡大爷这般大声说着,紧紧拉住阿盼的手,看见周福临撑着伞和陶青出门,才低声对阿盼道:“你哥哥送就行了,跟着去做什么?”
&esp;&esp;阿盼皱起脸:“我也要送大夫姐姐。”胡爷爷为何不让他去嘛。
&esp;&esp;“你还想不想让大夫姐姐当你嫂子了,这个时候,你就该乖乖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