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郅闵引云行天见过沐家诸人,与之一一见礼。引见完毕,云行天不由露出失望之色:“怎不见二公子,是不屑与我云某相见?”
沐郅闵苦笑一下道:“哪里,小儿此时不在府中,正着人去寻呢——只不知,云帅为何突至京都,事先竟不知会一声,也好让小儿在府中迎候大驾。”
云行天笑道:“我是为宣旨而来,恭喜国公,不,是安王爷,皇上打破我朝数百年来异姓不封王的陈规,为褒奖沐氏多年镇守南方之忠义,特封沐郅闵为安王,世袭罔替!请王爷速摆香案接旨!”云行天说着从怀中捧出一卷布帛,那明黄颜色,分明正是圣旨!
沐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沐郅闵不动声色道:“还有呢?”
“还有?”云行天恍然道,“是还有,以远江以南为沐家藩地,如何?”
沐郅闵这回不得不为之动容,在名义上,沐家一直是幸朝臣子,这几年与云行天交涉,总被他以奉皇命的名义,弄得很恼火,如今云行天竟做出这样的让步,那就等于是认同了沐家在南方的治权!
沐郅闵摆手示意:“云帅请上座。”
云行天坐上客位,鲁成仲贴身侍立。沐家众人齐视这二人,目光中敌意颇浓。
毕竟这几年来,双方虽未正式交战,但摩擦不断,多是沐家吃亏,伤亡甚众。立时便有一员小将跳出来,怒喝道:“云贼,你来得好,看我为兄弟报仇!”便是一剑刺了过来。
鲁仲成大吼一声,犹如平地起了个霹雳,袍子一扬,便见一道青光闪过,那人手中长剑顿时落在地上,只觉一道青刃逼在喉前,他惊慌一闪,不防摔在地上,一把腰刀正抵在他的胸口。
云行天喝道:“鲁成仲住手!”
鲁成仲不情愿地收回刀来,傲然卓立,向四下里一望,道:“敢伤我家大帅者,先过我老鲁这关!”
沐家自有人上来扶起那少年。沐郅闵冷然道:“鲁将军手中这刀好像不是中洲之物?”
“安王爷好眼力,此乃蛮族四贝勒哈尔可达之物,哈尔可达为鲁将军所擒,此刀便为他所有。”
此话一出,四下里发出一阵惊嘘声,其时银河之战虽已哄传天下,但细节尚鲜为人知,沐家这才知晓擒获蛮族皇子的竟是此人。众人看鲁仲成的神色,也不由得郑重了许多。
“鲁将军之勇武,我等是见识了,只是,云帅此来,是执此蛮族凶器显威风来着?”
“自然不是,云某此来,有一求,请王爷赐准。”
“哦?不知云帅有何求老夫之处?”
“银河一战想来安王爷已是知晓了,当知蛮族大举入侵迫在眉睫,云某望安王爷以中洲万民大局为重,与我结盟共抗蛮族!”
“好笑,好笑。”沐霈冷笑道,“云帅以一纸虚衔便想要我们沐家上下做你的手下么?”
云行天高声道:“自然不是,云某怎敢!这盟主的位子自是安王爷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沐郅闵也怔了一下,道:“云帅过谦了吧?”
云行天道:“论起爵位威望,中洲无人堪与安王爷相提并论,沐家久为国之重镇,根基之固更非云某可比,今日幸室存亡之难就在眼前,只有王爷这样的重臣才得以凝聚人心,统领我等共创大业!”
沐郅闵是老于政事的了,云行天居然如此谦卑更让他领会到云行天此来的决心。他沉声道:“只不知云帅所谓的结盟有哪些条款?”
“只有三条。”云行天道:“其一,各位已知,我等不日将与蛮族一战,大家同为中洲子民,与蛮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往日有些小隙尚请置于一旁,容我军民安心对敌。有得罪的,如方才那位仁兄,云某在此告罪。”云行天站起,向四下里作了一揖。
沐家众人便有冷笑的:“平日欺负人也欺负的够了,就这么容易便算了?”
云行天并不理会,径自说下去:“这第二,因对蛮族一战,恐费时日久,故欲向南方购粮五十万石,以高价。”
“以高价,不知是何等高价?”发话的是名师爷,方才沐郅闵引见过,正是筹办钱粮的高总管。
云行天看过去,朗声道:“石米五两。”
沐家人一时无言,这确是极高的价,况且今年丰产,奸商压价,前一阵子,地方官员正为谷贱伤农而犯愁。那高师爷道:“云帅可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