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听不进去,就做一遍给她看。
另来菌子更明白他不是孤身一人,很多人的命运和他连在一起,很多人在他的照料下才能活着,一损俱损。
这些神棍人数不少,计划周密,规矩森严,实力尚不可知,所以他不会轻易树敌。
至于其他人是否被骗,菌子不想干涉,说破天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世道艰难,力量微薄,自扫门前雪当好。
况且这方天地信奉鬼神自古有之,何时兴起的风气,久远的连最古老的存世古籍,也无法查证。
穷则独善其身,达才能兼济天下,当下自己也就只有独善其身的家底了。
菌子走近了些,来到那些跪倒在祭坛下的人群中,随意找到一块脸盆大小的鹅卵石从容坐下,与周身虔诚跪拜的人群格格不入,似个另类。
不少人用异样的眼神反复打量他,用眼神斥责他的不敬。
离他最近的一位体态丰腴的美妇,甚至小心扯了扯他的裤腿,用惶恐不已的语气小声劝说道。
“少年郎,跪下再望,莫要冲撞上仙。”
菌子不以为意,并未过多理会,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此刻祭坛上的杀鬼术法,仿若独赏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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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沉,大云低垂。
白须老者此刻剑法舞毕,双手收剑握持于胸前,高举过头顶,双臂后摆蓄力后,向着躺在地上的妇人凌空虚刺。
手口相合,出剑同时厉声喝问道:“仙姑,可查明何方邪魅作祟?”
灰发老妪双瞳复位,双臂依然抖动不止,尖声答曰:“回禀天师,独户恶妇,寡死家中,曝尸至今,无人收殓祭祀,四处游荡。”
“偶见苦主夫妻同心,三代同乐,心生妒意,妄欲夺舍而代之。”
白须老者顺势接言道:“当真痴心妄想,生死自有天定,祸乱阴阳,已伤天和,其罪当惩。”
而后再度收剑,左手握剑背于身后,右手自腰间摸出一张黄纸朱砂刻画的符箓,食指中指并拢,成指剑式将符箓夹在其中虚画不停。
画毕,沉声再问:“恶鬼祸民,当如何?”
问毕,祭坛上童子、老妪、持杆众皆同刻起脚,大跺而下,步伐整齐,跺声轰隆。
在脚掌落地的瞬间,口中还同一大喊出声。
连跺三下,三声“斩!斩!斩!”震荡激发,极具声势。
台下众人,不少人被这三声齐喝震得心神失守,须发耸立。
趁着这三声大喝余势未散,那白须老者手持符箓三两步快速窜至那妇人身边,以一种精准刁钻的方式将符箓强行塞进妇人口中。
口中念念有词,双指夹着符箓左右搅动不休。
白须老者搅动片刻,不多时那原本不断挣扎的妇人竟渐渐无力,再有片刻,竟当真平静下来,再无声息,似那熟睡过去一般。
看妇人彻底没了动静,白须老者骤然起身,双指夹符指天,定住身型后向一旁侍候的童子交代道。
“恶鬼已被摄入此符,傀来!”
童子得令,左右各走出一人,自巨幕下拽出一蜡黄纸人,一左一右掐住肩窝拖行向前,如武生走台般面向祭坛下绕行一圈,似有展示之意。
而后将纸人拖至老者正前放定后,疾退回位。
白须老者剑指击出,将手中拘住恶鬼的符箓,贴在纸人额头正中。
说来也奇怪,原本毫无动静的纸人,在被贴上符箓的瞬间,就开始猛烈抖动,仿若真有邪祟被困其中挣扎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