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亲眼所见,他才真正意识到,赵天宇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期。
这样的拳法造诣,这样的爆发力,恐怕连他手下的六名教官都未必能及!
场上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天宇身上。
而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拳势之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拳。
直到一套拳打完收势,赵天宇才惊觉周围早已鸦雀无声。
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发现二十多名弟子都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目光灼灼地盯在自己身上。
正午的阳光照在练武场的青石板上,将众人拉长的影子凝固成诡异的静默。
这不是他第一次成为焦点,但被这么多陌生同门围观还是让他喉头发紧。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尚未平复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树梢上麻雀扑棱翅膀的响动。
某个瞬间,他甚至感觉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赵天宇,你跟我来。"
陈血峰沙哑的嗓音像刀锋划破凝滞的空气。
身着玄色劲装的总教头站在廊柱旁,枯瘦的手指扣着乌木烟杆,灰白的烟雾在他沟壑纵横的脸前盘旋。
见少年还愣在原地,他转身时甩下一句:"其他人继续操练。"老牛皮靴踏在木楼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赵天宇这才如梦初醒,朝前方呆立的教官抱拳致意。
当他快步穿过人群时,隐约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那些弟子竟不约而同地让出了更宽的通道。
有个长相清秀的弟子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身体撞倒了身后的弟子,两个人撞在了一起发出了肉体接触的声音。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雕花门楣后,场中凝固的时间才重新流动。
教官抹了把泛着油光的额头,宣布休息的尾音微微发飘。
他走向同僚时,靴底不慎踢到块鹅卵石,那石子滚出去老远,最后"咚"地撞在兵器架上。
"武哥,你说宇少和咱们头儿。。。"罗战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他看见陈武古铜色的脖颈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朝阳下泛着水光。
陈武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处的念珠,目光仍钉在二楼那扇雕着蟠桃纹的窗棂上。
微风送来他沙哑的低语:"三年前黑面护法演示破阵拳时,震碎了第三块青石板。"
他忽然转头,左颊上那条细细的疤痕微微抽搐:"可方才赵天宇收势时,他站的那块石板。。。裂了五道缝。"
远处松枝上的松塔突然簌簌落下,惊起一群寒鸦。
黑压压的鸟群掠过练武场上空时,所有人都仰起了头,像是目送着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正振翅远去。
陈血峰领着赵天宇上了二楼,推开一扇雕花木门,屋内檀香袅袅,茶炉上的水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白气。
两人在红木茶桌两侧坐下,陈血峰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你的身手不错。”
陈血峰啜了一口茶,抬眼看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利,“好好准备一下,两个月后的比武大会,应该能拿个不错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