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在这条土路上走了多久,风尘仆仆的,灰头土脸。
“怎么?车子抛锚了?”
他一张口,就能听出他并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
崔忠义点点头。
然后他停下来,扒着崔忠义的车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起来。
然后扬了扬眉道:“那边有个村子,我去喊个懂家过来看。”
说罢就转身往回走。
崔忠义追上他,把一条上等好烟递给他道:“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农村人相对纯朴,给他们发盒烟,尊重一上来,人缘就来了。
那人倒也不推辞,把烟揣腋下,继续往前走去。
崔忠义就在路上候着。
他有点自责了,那么多回去的岔路,他偏偏选了这条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的土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抽吗?
崔忠义先坐回车里,捧起装有冯兰兰遗骸的盒子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到望山村的。”
崔忠义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见一辆极破的昌河车开了过来。
那人和司机同时下车,司机不多废话,直接趴地上拿着工具检查起车子来。
鼓捣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车子给鼓捣好了,崔忠义问他多少钱,那人一笑道:“看着给吧。”
崔忠义从车里拿出一千元现金和一条烟递给他,他收下后又开着破昌河调头离开。
崔忠义转向帮忙的人,感激道:“你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随缘。”
那人眨眨眼,沧桑的面孔,少年的笑容和眼睛。
又怕崔忠义听不懂,又道:“我是个阴阳人,会测字会看八字,对风水很在行。
没有固定住处,四海为家。”
崔忠义笑道:“行,我回清池县望山村,你中途想下车时吱一声。”
“你就不怕我是个趁火打劫的骗子?”
阴阳人问道。
“怕,我就能躲得过吗?”
崔忠义笑答。
那人笑道:“有慧根有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