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环视着四周人的反应,满足的笑起来。
“这是开什么玩笑呀,这无花不是早就有个夫人了么?”陆小凤不解的问道。
石观音点了点头,说道:“我曾经为小儿娶过一门亲事,”她一双星眸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长孙红,“红儿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好,可惜啊,越长大越发不懂事了。”
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让长孙红吓得不知所措,她转头充满恐惧的看向无花。一个人在肉体受到极痛苦的折磨时,思想往往反而更敏锐,他已经猜到了石观音的意图,无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沙哑的声音恳求道:“母亲··”
长孙红是闯入无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子,是一个至始至终都爱着他,陪伴着他,为他付出的人。就像是冬天过后的第一阵春风,即使没有催生美艳的花朵,也是弥足珍贵的存在。
“谁都不喜欢善嫉的女子,你说你啊,又怎么能留在这惹人不快呢?”石观音柔软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畔。
“死”的本身并不痛苦,痛苦的只是临死前那一段等待的时候。
长孙红已经面如死灰了。在其余几个女子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谁都知道,别人的生命在她心目中的价值,简直连犬猪都不如。
“看在这些年的份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有一个少女为她求情,因为她们同样知道,石观音说出的话,事永无不更改的。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开口道:“就因为这个,夫人便要杀了她么?”
陆小凤也说道:“夫人,还是饶了她吧。”
慕容冷眼的看着她。
石观音淡淡的说道:“你们可知她自己为何不来求我?”
长孙红已经颤抖着抽出了腰刀。
楚留香叹了口气,还未说话。无花已经几乎要扑上前去了。
石观音已缓缓接着说道:“这只因她知道我说出的话,是永无更改的,除非,她想死的更痛苦些。”
她的一句句话,好像是一张张催命符,逼着长孙红迅速的去死。
不过轻轻一抹,血溅当场。眼睛却至死也未毕上,憎恨着看着慕容。
楚留香几人具是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无花伏在地上,强烈的抖着。
她微微的笑道: “如此诚意,不知道慕容姑娘可还满意?”
不等别人说话,便又说道:“这边算是聘礼了,你看这门亲事?”她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味道。
慕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傲然的站着,直视石观音,冷冷的说道:“甚得我心,如此,这门婚事,我便应下了。”
一个人只要还没有死,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得忍耐。
第二十四章
长廊广庑,途阁云蔓。
慕容看似自在地倚在长廊上,不远处的罂粟花海炙热的怒放着。
四处悬挂的红色的水墨灯笼,给这一片银月色的建筑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在落日的余晖下,这一层红色的光晕又沾染上了金色的华彩。
赶制的嫁衣精美绝伦,好似燃着的火焰一般的颜色,袖口领边镶绣的是倒挂着的紫蝙,琉璃彩线绣着层层叠叠的金色牡丹,美丽却带着刺,刺痛了人的眼睛。
摊放在屋内的妆台上,不去看。
已经无路可走了,她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的充满了无力感。
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别人的精心算计之下,这种强烈的挫败感让她深深地意识到,她过于高估了自己。
该做些什么呢?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罂粟花灿烂的色彩让她有些心烦意乱,闭上眼睛,不在去看。可是那浓郁的花香一直徘徊在她的身边,让人挣脱不得。
她起身离开了长廊,向楼阁深处走去。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一直没有出现,没有听到他们被抓住的消息,若是···倒也不算太坏,但若是他们被石观音秘密的困在了哪里,就太过于凶险了。
慕容这样想着,跨过了架在池子上的木桥。水是不远处的高山上冰雪融化而汇成的,这个清澈的池子还带着雪峰上的清凉。
她看见池子那边坐着的无花,随后她便走了过去。
无花没有看她,继续向池子中的锦鲤投着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