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场把这个可能泄露什么的人除去,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他闭上眼,八岁那年,一刀刀砍在父亲身上的刺耳地狱之音仿佛依旧萦绕在耳边,伴随着大片血红,这么多年,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连带着为数不多的理智也快要崩塌。
*
成凌月回到屋里后,文阿姨伺候她洗漱。
“是在想祁家的事情还是在想苏池的事情?”
“都有。”成凌月说,琢磨的更多的是苏池。
“老太太信今天苏池的话吗?”
凭她对成凌月的了解,知道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也很善于观察。
苏池在大厅里说的话,也不是一丝破绽都没有的。
打温情牌,对成凌月没什么用,她永远是利益为先。
成凌月把手上的首饰都卸干净,看向梳妆镜里的自己。
不苟言笑,大家长积威多年,连眼神都透着股狠厉。
而那个苏池,认识以来,一直清润礼貌,绅士得体。
今天过后,可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垂下眼,看着繁复的掌心纹路,“想做成家的男孩子,要足够狠。”
文阿姨帮她把脸上的妆容一点点卸了。
“您觉得苏池够狠?”
“有种人,藏得越深,越是狠,跟匹狼崽子似得。”她突然笑了声,“狠点才好,成家不需要没用的男人。”
“可是,您不怕他有异心,毕竟,他的父亲。。。。。。”
文阿姨没说下去。
成凌月笑容逐渐隐去。
那个男人和老三离婚后,带着儿子隐居到了香城。
她为了一绝后患,派人追杀过他们。
派去的人回来答复,得手了。
小的那个,却没找到。
想不到,一眨眼,这么大了,这些年,混的有模有样,在外面,很受人尊敬。
文阿姨的考虑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要一个没用的孙辈,还不如要一匹狼崽子。
成家在她掌控中,苏池再有什么异心,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卸完妆后的成凌月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威严性去了一半。
“当初得手的杀手,说没见到那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