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又是一记媚眼。
皇帝乐颠颠的去了。
叶晴依烦燥的按了按太阳穴,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大衍皇帝的资料,这些东西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
大衍皇帝名叫林均天,今年四十有二,原配皇后早逝,喜好女色,极喜音律,膝下仅有明贵妃所出的一名皇子和杨昭仪产下的两位公主。
这林均天论年龄,足以做她的父亲了,若非是为了任务,她实在不愿意伺候这样一个男人,虽然在临来之前,她父亲曾多次告诫过她要假戏真做,人前人后都要小心,但出于一个女人的心,她还是没法接受这个年近半百的“丈夫”,所以她烦躁,甚至头疼。
这时候,白含端着一盏杏仁茶进了后殿:“娘娘,喝点茶吧。”
叶晴依猛的回过神来,见是白含,忙接过茶杯笑道:“小含,你我当殿是主仆,无人处是姐妹,你可别喊我‘娘娘,娘娘’的,我听着不舒服。”
白含笑着飞了她一眼:“你可注意了,这里不必咱们藏书阁里,人多耳杂,就怕出事。”
叶晴依正欲答话,忽然外间宫女通报道:“禀瑶嫔娘娘,叶昭远叶琴师在殿外求见。”
叶晴依“嗯”了一声,道:“你让他在偏殿略等,我稍后就到。”
那宫女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叶晴依瞟了一眼白含,道:“去把我的‘龙吟’拿来,咱们去见见他。”
白含点点头,却是沉默,转身在身后的鎏金攒牡丹花的架子上取了玉笛,与叶晴依一同出了后殿。
一进偏殿门,果然见叶昭远负手而立,四处巡视,身旁的桌案上摆着一只茶杯。
叶晴依笑道:“叶琴师大驾光临,芷兰殿蓬荜生辉。”
叶昭远深深的看了叶晴依一眼,道:“这芷兰殿流光溢彩,足见皇上对瑶嫔用心之深。”最后一个“深”字咬的极重,似暗含讥讽。
叶晴依恍若未闻,回首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我自在此与叶琴师研究乐谱。”顿了一顿,又道,“白含留下。”
正好对上白含投过来的惊愕有有些期盼的目光,叶晴依小狐狸般的一笑。
待太监宫女退下,关好偏殿门,叶晴依与叶昭远各自取出乐器。
叶昭远摆好琴,抬头见也叶晴依手中的“龙吟”,心里一痛,眼睛直勾勾的等着通体碧绿的玉笛不肯挪开。
叶晴依仿佛不经意般道:“叶琴师对这‘龙吟’这般感兴趣,小含,把笛子给叶琴师看看。”
白含上前接过玉笛,向叶昭远走去。
将笛子递给叶昭远的时候,两人离的那样近,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洒在她身上,他的手指略微触到了白含的,冰凉的,白含却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迅速收回手,脸上也飞起了红霞。
只见叶昭远手捧玉笛,他细细的把玩着笛身,修长的手指反复**着笛尾处的“安逸”二字落款,眼睛渐渐由清亮变得迷蒙,竟在不知觉间笑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笑。无论是白含还是叶晴依都怔了一下。
冷峻的表情忽然染上温和的色彩,原本斜飞的粗眉略略下弯成为一个拱形,眼睛微微眯起,唇角上扬形成一个微笑,几缕长发垂在耳际,饶是叶晴依这等满腹只有心计的人都看住了。
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缕奇异的感觉,希望这画面可以一直持续,似乎只要这样,什么计划,什么任务都不重要了,都抵不过眼前这人的一个笑。
她不知道,往往这种奇异的好感,便是一段爱情的开始。
白含更是连呼吸都已经忘记了,她贪婪的看着叶昭远笑起来的样子,她想,自己要是会画画就好了,她好像把这个笑容画在纸上,带在身边,然而此刻的她只有一遍遍将这个笑容刻进脑海,成为隽永的画面。
前夜她就注意到了,“龙吟”甫一出现叶昭远就言行失常,再次见到“龙吟”的叶昭远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令她越发的想知道“龙吟”里的秘密。
她忽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叶…叶琴师,这‘龙吟’怎么了?”她忽然梦呓般的问了出来。
打破了宁静,三个人都反应过来。
白含满脸羞红,她知道自己情不自禁之下失语,心里早已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叶晴依则是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一气,借此醒神。
叶昭远脸色的迷醉神色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脸色一沉,目光如电的盯住白含,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
三人正尴尬时,外间宫女的声音忽然响起:“瑶嫔娘娘,明贵妃,杨昭仪,如贵嫔三位娘娘来访。”
叶晴依忙起身,对叶昭远略施一礼道:“我且出去应付,叶琴师稍等。”又回头对白含道:“小含,好生伺候着。”
说着,飞了白含一个“交给你了”的眼神,走出了偏殿。
白含拘谨的站在一旁,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颤抖——她终于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