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们会大呼小叫,可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丝毫不以为意,小鲍笑道:";又是一个不肯留姓名的,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怪人偏偏事情最多。";
我的行业编号为sb945,她们看了直发笑,我不明所以,但隐隐觉得不妙,想要更换一个,结果是jr213,我一瞧颇为满意,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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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紫花园的时候,我手中拿着沉甸甸的塑料袋,但这里面不再是女人脑袋,而是真金白银。我激动的仿佛身处在梦中,恨不得立即冲到灰尘那里,将他身上的存货全都买下,两人痛快狂欢,把迷药吸个舒爽。
但我最近烟瘾似乎不大,而且他身上的东西多半是假货。我叹了口气,决定抑制住自己享乐的欲·望,还是回到租屋中,继续进行我的研究吧。
第二天一早,我窝在家里,不太想起来,外面的太阳实在太大了,几乎要晒化我的皮肤,我听说最近污染挺严重的,可万万没想到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但人生在世,岂能为这区区小事所困?而且如今我腰缠万贯,天下又有何事难得住我?我穿戴整齐,走出家门,去银行的自助设备那儿存了款,阳光照射在我的皮肤上,稍稍有些刺痛,我暗中念了几句语言,改变肤质,将疼痛感驱散干净。
路过一片商业区的时候,发现那儿正在进行商品展示活动,说得上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我凑近瞧瞧热闹,突然见到人群一位穿着红色滑雪衫的女人朝我走来。
她戴着墨镜,显然戴着假发,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上下打量我,说:";你傻了么?这徽章能露在外面?";
我这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将徽章扎在外套胸前,这让我感到一丝局促——毕竟我这辈子可没怎么和女人说过话。
我答道:";姐姐说的是,在下疏忽了,不知姐姐是何身份?来找在下又有何事?";
她笑了起来,摘下硕大墨镜,露出清澈双眼,我认出她是昨夜紫花园中的无辜女。她说:";我今早与别人换班的时候,将你的事与组织头头说了,他这人多疑,说:’这么厉害的猎人,轻而易举的将血尼姑杀死,也许是血族假扮的?你们可曾验过他的血?‘我这下可目瞪口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他将我们三人统统撵到外面,让我们暗中调查你的行踪。";
说到这儿,她停顿片刻,做出十分吓人的表情,狠狠说:";要是发现你举止怪异,他让咱们三人当场干掉你。";
我心头害怕,暗想:我昨晚管不住自己,在被窝里握住自己的小兄弟一通折腾,只怕也被你们瞧见啦。这算不算举止怪异?
于是我问:";你们怎么能找到在下的?";
她似笑非笑,点了点我胸口的徽章,说:";这里面有全球定位系统。";
我问:";那是什么?";
她一呆,说:";高科技的东西,你不知道么?现在咱们这一行也不得了啦,既有高僧作法,又有技术护航,那些不法血族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啦。反正咱们就是这样找到你的。";
我";噢";了一声,接不上话,场面一时有些沉闷,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本来见你躲在屋内,一直到中午都不出门,想起你脸色白的吓人,心里还担心你说不定真是怪物呢,现在一看,可就松了口气啦,你既然能在大白天外出走动,自然不会是血族妖怪。";
说着,她伸出小手,送入我手中,拉着我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我心中扑通扑通狂跳,一时魂不附体,暗想:新闻中说,女孩儿要男孩儿陪她逛街,就是要骗男孩儿财物,我可得打起精神,万般提防,莫要着了她的道。
她走了一会儿,忽然抱住我的脸,脸上泛起红晕,眼睛闪闪发光,猛然伸嘴吻了上来,我脑袋登时懵了,心中暗暗戒备,想:都说人的口水补身养颜,她送上门来,自然得好好喝上几口,但却不能被她吸去精华,亏了元气,这其中甚是关键,不可不防。
正在精打细算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怒吼,她尖叫一声,快步后退,大叫道:";老赵,小鲍,他。。。他突然抱住我,要吸我的。。。。我的。。。。。";
我登时醒悟过来——她好不奸诈,居然知道我要吸她的口水,而且最冤枉的是,我俩嘴还没碰上呢。
老赵伸出手,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景象快速变化,在生死关头,我嚷道:";钢筋铁骨护天灵!";
哗啦一声,他将我脑袋重重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四 赏
冰箱中的脑袋还保持着她身前的容貌、神态和气质。我对着她端详片刻,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想到即将与她分别,留恋不舍的情感在我胸口涌动。
但世界就是如此残酷,当金钱的诱·惑呈现在你面前时,谁又能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无论多少钱我都不会与你分开呢?哪怕是最坚贞的爱情,也敌不过现实的冲击。
比如住在我楼上的那位女孩儿,她是从一个名叫临山的小镇来下洋的,找了个窝囊的本地老公,这男人曾经与我一道吸过迷·烟,确实算不得有什么出息。她借着婚姻,入了此地户口,立即与我那位烟友分居离婚,随后傍上了某个公职的官僚,心甘情愿的当了两年地下情·人。
但她又如何会沦落到这棚户小区之中的呢?我并未寻根究底,想来是遇人不淑,那官僚始乱终弃了吧。
所以,我虽然忧伤、抑郁、痛苦而悲戚,但就像浮士德将灵魂献给魔鬼墨菲斯托那样,我将把我心中女神的头颅,献给那些器官贩子。我将头颅放在保鲜袋中,用塑料袋包了好几层,伤口处的血早就止住了,我这位死去的爱人从不给我找麻烦。
我真是个混蛋,不可救药的混蛋,但为了温饱,我不得不这么做。
紫花园据说离我家挺远的,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地图,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只能随意在路上找着一个个公交站,看着公交站牌上的字眼。有一路公交车会停靠在紫花园,但却不知在紫花园何处?
公交车载着我,悠悠的沿着马路驶了出去。此刻已经是深夜,公交车仿佛灵堂那样空旷而死寂,司机一言不发,看起来无精打采,我害怕他中途会睡着,酿成一起车祸。
慢着,他似乎真的在打瞌睡。
我坐在后排,能够看清他细微的动作。他的脑袋动来动去,高高低低,像是某种上了发条的玩具人偶。经过长年语言的研究,我能够通过人体的细微动作判断出人体的趋势,他不是将要睡着,而是已经成了梦游神。
我忽然想:也许我应该此时跳车,但想想那两块的车钱,又有些不舍得。
其实,人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出某种信息素,那是由视觉、听觉、气味和脑波组成的微乎其微的信息载体,这些信息载体,会被人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接受,就像手机的二维码一样,以神秘的方式驱使人体做出种种反应。
我研究其中的规律,将其归纳成我的语言,从而试图掌握终极的自我认知。因此,在某些情况下,我能够运用这些信息素,给旁人某种暗示,这有些像是催眠,但我羞于将这等雕虫小技与我的研究成果相提并论。催眠师就像是胡乱按着设备按钮的无知暴发户,而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