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玛头一歪,“不是问罪?”
李麟嘴角轻扯:“锡勒达、满丕大人都保我无罪。怕什么!”
“但不再归于唐提督麾下?”
闻言,李麟大笑,“是呀!不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呢?”
他毕竟是救了条生命,难道忍心放这孩子孤身一人在军营中?何况……这姑娘聪明着呢!
尽管李麟口头说没事,心中稍嫌没底。原因是上峰让他于京外接驾亭迎驾。
皇上虽北幸,却每日勤于政务。他不清楚弹劾自己的奏折上的朱批为何,邸报上也只字未提,只写了平叛大捷,及他和唐提督的名字。
应该没事。
跟着几位大将军出入生死战场十数年,李麟虽不屑,也对官场做派颇了解。许是圣寿渐长的缘故,皇上近年来越发仁慈,官员们犯下普通的过错少有重惩,而武将更是不曾碰上小过掩大功的事情。
“参将大人,你的马上射箭本事很差?”
“你说呢?”
“我见过,似乎不错。”
李麟气结,过了会反问她:“你能在马上打枪吗?”
“能!”
“那,回京的时候试试看?”
“行!”提到什么京师,桑玛忍不住问了个悠关生死的大问题:“对了!对了!大人,问您个要紧事情。”
“什么事?”
“北京很冷吗?冬天是不是还要下雪?那不是要冻死我嘛!”
“……”
桑玛曾跟着龙将军参加过盛大的阅兵典礼,绝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但当她见到一大群人穿着各色古怪衣服——当然只有她见着奇怪——长衣肥袖、兵器闪亮,却是一动不动地等着皇帝驾临时,多少还是很感慨的:这些士兵与官员们的精神面貌都很好呀!
只是她完全搞不清楚他们的职衔高低:听说皇帝的官员是分等级的,但怎么分她可糊涂得很。
“我教你的礼仪记得吗?”李麟轻声问向骑马跟在身后、亲兵打扮却手持鸟枪的桑玛。
“记得!”不就是趴在地上叩头吗?她好歹信佛,怎么不会!当皇帝老子是个罗汉,一切不就完事了?
偌大的队伍,没有嘈杂起哄、没有交头接耳……军纪严明啊!
桑玛望向天不亮就等在京师四十几里路郊外的人群。当官的和当兵的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等着,也够难为的!
她挺直腰身、目视前方,拿出当年老爹叫她在大热天站在两跟细牙签之间、不动脚不动身不动头地站上四个小时的本事来,倒是让想瞧不起她的人无话可说。
静悄悄的。
太阳升起老高。最“娇弱”的汉族官吏们渐渐开始站不大住。
才担心队伍会乱套,远处传来号角声、马队前进声和金属摩擦碰撞声。
来了!
桑玛从没见过什么皇帝。最后一位满清的皇帝被赶下台时她还没出生,当然教师们也挺乐意将蛮夷的君王们讲得一钱不值,其中就包括清朝的这些位。
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啊……桑玛心中嘀咕着:这些人的母亲应该都很漂亮,那么应该不会太丑吧?
结果她还是没瞄到一眼,因为不是站在最前排,皇帝又是乘坐高大的木制马车——没有敞篷汽车,嘿嘿,这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