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王家匪军的士兵应了一声,便是屁颠屁颠地往后跑,没过多久,那名士兵就从军中请来了一名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粗布长袍,不过却是很干净,一眼望过去,就是个读书人,走在王家匪军这伙大头兵当中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看这男子的模样,斯斯文文的,稍稍有些显瘦,只是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一股和善,让人感觉很舒服。
中年男子走到王宗石面前,直接便是拱手拜道:“大首领,找在下有何事?”
别看王宗石对自己的那班手下呼呼喝喝的,可对着这名中年男子却是十分有礼貌,笑着说道:“张先生!主公帐下有两位将军受了些伤,想请先生帮忙看一看!”
“大首领客气了!”虽然对王宗石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主公感到奇怪,但这张先生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大首领要在下为人医治,尽管吩咐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客气!敢问伤者现在何处?”
这下用不着王宗石开口,在信王赵榛身边的王之义便是马上接过话去,说道:“啊!还是由小的带先生去吧!”说着,便是对张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先生先是看了一眼王宗石,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是跟着王之义朝着石门军军的军阵中走去,由王之义带着他去给谢小鬼两人治伤了。等到那张先生走了,信王赵榛忙是问道:“王将军,这个张先生是什么人啊?看你对他恭敬的样子,莫非此人本事很高?”
如今王宗石可是信王赵榛的部下,对信王赵榛当然是十分恭敬,连忙抱拳回答道:“这张先生也是武功山人士,与末将同乡。前年末将与哥哥招兵买马,刚刚开始组建王家匪军,却是从一伙山贼手中救了他的性命。张先生为了报末将的救命之恩,所以承诺愿意为末将效劳两年。本来末将看他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并不想收留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手看病的绝活。也多亏了他,末将这两年和高聚的手下打了好几次硬仗,全赖他出手救了许多兄弟的性命!”
“哦?”信王赵榛不由得好奇起来,问道:“这么说来,这个张先生的医术很高明了?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你们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称呼他为张先生吧?”
“当然不会了!”王宗石笑了笑,回答道:“他说他姓张,名处机,真不知道他这么一个书生怎么会让流落在外!”
“张药侗?”信王赵榛咋一听这个名字,先是觉得很耳熟,很快,信王赵榛的眼睛便是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他叫张药侗?是不是字神药?外号叫药王?”
“呃?”王宗石又是一愣,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信王赵榛会这么激动,当下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末将倒是不知,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张药侗,末将手下的许多兄弟都是靠他捡回了条命,所以我们也都尊称他为张先生,倒没有去问过他的字。”
“张药侗!张药侗!不会错了!”信王赵榛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叫张药侗,又有这么好的医术,定是明教药王了!正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明教药王未果,现在老天爷竟然把药王送到了自己面前!信王赵榛也顾不得招呼王宗石了,连忙就是转身追了过去,他要亲眼看看张药侗医治谢小鬼伤势的过程,也算是再次确定一下吧!
317白家土家争夺的武功山
见到信王赵榛如此激动,王宗石心中却是大喊不妙,这张药侗该不会是得罪过信王赵榛吧?张药侗是明教药王,可是大圣王杨幺差点害死的人。
这个石门首领可是大圣王杨幺的同盟甚至是名义上的下属,这下可真叫不是冤家不碰头了!王宗石也是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刚刚拜下的主公,而且还能够帮助自己报那血海深仇。而另一边则是救过自己手下许多兄弟性命的医师,要王宗石眼睁睁地看着张药侗送命,那也是不可能的。思来想去,却还是想不出个办法,也只能是先跟在信王赵榛身后再说了。
就这么着,两人一前一后便是追着张药侗到了军阵中央,等到信王赵榛和王宗石赶到的时候,张药侗却是已经在为谢小鬼包扎伤口了。在张药侗身边,王之义和那几名军中的赤脚大夫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药侗,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察觉到信王赵榛来了,王之义这才闭上了嘴巴,转头对信王赵榛惊呼道:“主公!这位张先生正是了不得啊!谢小鬼将军身上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其他的医师都是束手无策,可这张先生一来,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便是拿出一些药粉往谢小鬼将军伤口上一洒,谢小鬼将军伤口的血就止住了!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听得王之义这么一说,信王赵榛还是忍不住吃惊,原来只因为马月英中的傀儡神药而知道药王的医药十分了得,没想到他治这外伤也这么厉害!倒是那王宗石已经见惯了张药侗治病的神奇,没有像王之义那么惊讶,不过也是一脸得意的模样,毕竟这张药侗可是他介绍过来的。
这个时候,张药侗已经是麻利地将谢小鬼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转身看到信王赵榛和王宗石来了,便是上前对着两人拱手说道:“这两位伤者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之前那位周将军,只是体力消耗过大,并没有什么大碍。而这位谢小鬼将军,同样也是精气虚耗过度,加上之前失血过多,可能还是要调养一段时间,不过在下已经为他服了一些补气壮元的丹药,相信对他恢复是有好处的!”
已经知道对方就是未来的医圣,信王赵榛哪里还会怀疑什么,当即便是不足地点头说道:“多谢张先生了先生妙手回春,在下十分敬佩!对了,刚刚在下得知,先生是武功山人士,姓张名处机,敢问先生,可是明教药王吗?”
通过刚刚王宗石对信王赵榛的态度,张药侗也知道信王赵榛恐怕就是王宗石口中的那位主公了,当然也不敢怠慢,听得信王赵榛突然这么一问,张药侗也是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呃,在下正是药王,不知这位,这位大人是从何处得知在下的字号?”张药侗又不知道信王赵榛到底是什么身份,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称呼信王赵榛,想了半天,才蹦出了一个“大人”的称呼。
果然是药王!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是得到对方亲口承认,还是让信王赵榛欣喜不已。当即,信王赵榛便是对着张药侗深深一拜,说道:“先生医术高超,在下早有耳闻!前番在下也曾遣人多方寻访先生,却是无果而返,没想到今日却能够得见先生,这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信王赵榛的话,张药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大人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学医不过才数年,哪里谈得上是医术高超!更不要说是什么名气了!想必大人所要寻找的药王乃是和在下同名之人罢了!”
“哎呀!先生谦虚了!”信王赵榛哪里肯信,如果是同名同姓,或许还有这么巧的事,可同名同姓连字号也一样,而且还同样的精通医术,这就太巧了点吧?反正信王赵榛是认定眼前的张药侗就是药王了,当即便是笑道:“先生如此高超的医术,在下岂会认错?还请先生万万不要推辞,在下找先生,也是为了请先生医治一人,正所谓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先生就请答应在下的请求吧!”说着,信王赵榛便是直接朝着张药侗一拜。
听得张药侗三番五次地推脱,信王赵榛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心中也是暗暗生气,你药王原来就算是明教的高层,现在也不过是个被抛弃了的弃子。就算你精通医药,但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吧!要不是这治病救人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信王赵榛说不得早就下令将这张药侗给捆了起来,直接押到武功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