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语从桌下握住他的手,心思微微动着,还停在“除却巫山不是云”上,淡淡笑:“还有谁?”
乔飞羽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微垂着眼睫,只从长长的眼睫下微觑着她,低低地道:“‘忘情绝爱’忘的是友情,绝的是爱情,所谓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裳,而深爱着的男人就是贴身的盔甲,护着她的心肺,而那作为药引的血就是她最好的朋友手足四肢的血,她最爱的男人心脏部位的血。”
沈心语的手抖了抖,忧色上面:“他,可有碍?”
乔飞羽看着孙仲英:“那就要看孙神医了。”
孙仲英神色一紧:“范围?”
乔飞羽捏着沈心语越发冰冷的手,只看了孙仲英道:“离心脏一寸处,深两寸,取一盅约两钱血。”
孙仲英神色一僵,额冒冷汗:“试试。”
秦青霞却插话:“爱情,哪来?”她这个姨侄女她可是知道的,除了那个远嫁了的人,还能有谁?”
沈心语微微笑道:“秦姨,前些时我认了个大哥,若是能救得美女醒来,我有个条件。”
秦青霞神色微异,道:“沈小姐请讲。”
沈心语笑笑地:“我希望他能嫁的美女。”
秦青霞只一瞬已在脑中转了几圈,心中大抵也有些数了,只是有些为难:“可是门主不在。”
乔飞羽微微一笑:“请尽快,秦少门主只有五天的时间,连今天。”
秦青霞一咬牙:“门主她们最快也得十天才能赶回来,我替她应下了,若有什么,我担着。”
沈心语又转向孙仲英,笑道:“要救美女,那人绝不能出问题。”
孙仲英冷汗冒得更多。
松了一口气,沈心语才觉得脚发麻,才想起来,先前只想着解药,连靴子都未换,只着了在室内薄薄的布鞋就过来了,再加上自己当时心急,嫌走廊拐弯抹角的,有些地方直接从雪地上就过来了,鞋上沾着的雪,到了温暖的室内,雪化了,鞋袜都湿了,冻得发疼发麻。忙拉了乔飞羽起身告辞。
待秦青霞将人送走,回过头来时,却注意到刚才沈心语和乔飞羽坐着处的地毯上,各有一双湿湿的鞋印,不禁微笑叹息。
回到两人的屋内,沈心语立即着人送来热水,压着乔飞羽将脚泡暖了,让他先上床,盖好被子,还塞了个大暖炉,自己也泡了脚,换上暖暖的鞋子,又分别给锦吟和慈政写了封信,将前后因果及将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写清了,让青鸣连夜放飞了夜鸽,上得床时,已是下半夜了。
一上床,乔飞羽忙伸臂将她抱进怀中,沈心语满足地轻叹,偎进暖暖的怀中,轻笑:“还没睡呀?不困么?”
乔飞羽不吭声,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手腕,脚轻轻地蹭着她凉凉的脚腕。许久才低低地道:“你的身子刚好。”
沈心语知还他惦记着上次沙漠中的事,现在一说到血,他就有些发晕,往他怀中挨了挨,半眯了爱困的眼迷糊道:“应该不会要多少的,适当地出些血对身体有好处的,献血也是要献的。”
乔飞羽抱着她温暖的身子,睁着眼,瞪着帐顶,心中千丝万缕,百转千回,转辗反侧间,一夜无眠。
两天后,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冲进西苑,进得内院,慈政撩开帏帽,本清隽湿润的脸竟就瘦了一圈,孤伶伶细长的眼都快变成杏仁眼了。
沈心语大惊,惊对一边的锦吟:“洛都落魄成这样了,怎么人就养成这样了?”
刚站定的锦吟微微喘着:“一接着信,他又吃不下,又睡不着,心事重重的,不这样才怪呢。”
慈政泫然欲滴,低哑道:“她怎样?我要见她。”
乔飞羽道:“你,还是先息会吧。”
慈政只是摇着头,坚持道:“先见她。”
沈心语无奈摇头叹息:“这边来吧。”让子轮、子喻搀扶着他,那样摇摇欲坠的样子,真怕他连路都走不动了。
“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