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从花坛上站了起来,脚下微微有些发麻,站不稳,希罗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手臂,他默默地看着她映衬在月光下楚楚动人的侧脸,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演唱会散了场。
景寒独自徘徊在会场附近,找不到贺希罗,正欲往学校赶,度恩的电话来了。
“景寒,你在家么?”
“我在外面。”
“雷漠怎么样?”
“不好……”
两人默然不语地沉寂了片刻。
“还没找到他么?”
“嗯,希罗也不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着急,这时候,我想他应该已经回家了,你不如去他家看看。”
“那你呢?”
“我和伽德勒在一起,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家?”
“对了,你父亲他在家么?有急事找他帮忙。”
“他在家,可我得去找雷漠。”
“去吧,我在你家等你消息。”
“好。”
景寒挂断电话,刚一转身就停了下来。
无论如何,还是想去学校看一眼,于是,景寒匆匆穿过马路,直奔母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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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归路(中)
希罗忽然想起了上雪山前,在伽德勒城堡里的那一夜。
也是这样,他们在房间里争吵着索马岛擂台上女教皇牌的秘密。
然后,是火山岛的星空,然后,是芭提雅深海的炼狱,然后,是现在……
究竟还有多少然后?希罗没敢继续往下想,也没有时间去想。
回到家里,他打开了所有的陈酿,包括他父亲留下的那些沾满了灰尘的好酒,一瓶接一瓶地灌,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阻止他,只是默默地做了一些下酒的小菜,烫好毛巾准备了温水,等着他彻底醉倒的那一刻。可是,没想到他的酒量那么好,打开第一瓶,从小时候的回忆开始说,语气沉闷;第二瓶,开始笑,很放肆,说的是与李度恩的相识;第三瓶,他们兄弟成为手足,每年冬天负责给铁匠铺的若尔送年货,直到成年;第四瓶,说到了景寒、麦加,他沉默了……希罗真怕他会突然倒在餐桌下,一睡不醒,她没有力气挪动他,最后,只能让他睡在地上,所幸他一直很清醒地说着、说着、说着……说得最多的还是十八岁的那个夜晚,如果可以远离发生过的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但是……
“雷漠,这不可能,所以,别想,反正也回不去了。”
她装作不在意地对他说道,那时,他对她举起酒杯,要她一干而尽。
“我不会喝酒。”
希罗断然拒绝,今晚,至少有一个人必须保持清醒,那个人,绝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