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一个强者对上四个不弱于自己的强者时;结局如何可想而知。何况师门长辈如今正在何处也未可知;待他们逃出、了信;何时能让师长得知、师长得知了何时能赶到;亦不可知。
这许多的“不可知”中;不知要消耗多少工夫;而这位救命的恩人在如此强势围杀之下;又哪里能坚持到那时!
所谓先走求救;也着实不过是自寻借口罢了……
三人经过这几件事;再不同以往那般天真自傲;可毕竟都是正派的仙道弟子;也不是恶人;真正做下抛弃恩人的决定;也都会惭愧不已。
但是;自惭也好羞愧也罢;总是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很快几人神色都坚毅起来;再看向徐子青时;也只怕愧疚藏在心中深处罢了。
徐子青如今对人的情绪也颇有几分了解;他察觉三人举动;又瞥见其一分神色;顿时明白过来。
他这一明白;心里不但不觉失望;反而有卸喜。
原本他就不愿与他们共行;这四个极乐峰中人一来;岂不是就是“瞌睡送枕头”;正好及时么!
左右他们自己也有逃走的心思;只要他待会对战时将四人缠住;拖延工夫;待这几人逃离之后;他再使出什么手段;就都不必担忧给旁人见到了!
这般一想;徐子青目光一凝;周身的气势也暴涨起来。
他说道:“既是来要我的性命;便只管动手罢!”又很快传音到后头;“他们来寻的是我;我且将人缠住;你们赶紧逃走!”
那三人闻言大愧;之前的心思在这一句提醒之下尽化作对自己的羞耻了:“前辈……”
徐子青又喝道:“莫啰嗦;待杀将起来;我可护你们不住!”
这番疾言厉色下;让那三人也都一个激灵;赶紧做好了准备。而他们心里的感激与愧疚之情;也越浓厚起来。
徐子青与他们的传音不过是瞬间工夫;前头那四人并未察觉;但徐子青的那一句挑衅;倒是被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闻言后;也都没了耀武扬威的心情。
只听最高大的那位立刻开口:“动手!”
下一刻;就全都爆出惊人的气势来!
徐子青不待四人出手;就擎起钢木剑;挽了个剑花;先行朝他们刺。
他运用好些时日不曾使过的《四季剑法》;使长剑若流云;剑光似飞雪;一瞬卷起了滚滚真元;带动了风雷声响。
那四人手中法宝也是飞剑;俱为下品灵器;才一祭出来;就从四个方向;将徐子青包围起来。
倒并非是他们没有其他法宝;而是除此之外;其余之物都颇难配合;若是一个不当心反而让徐子青趁隙逃脱;就大为不妙。
刹那间;就有四种极厉害的剑法;配合金气、火气、土气等不同力量;化作了无数凛冽剑光;又交织成绵密剑网;释放出极强大的能量。
这几人的步伐也十分奥妙;也不知是从哪里习来;居然进退之间都有说不出的奇异变化;让人虚虚晃晃看不真切;同时又你退我进;让人无法抵挡。
徐子青游走于几人之间;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化元期与筑基期相比;真元更为致密;每一滴所含能量也更胜数倍;故而使将出来时;即便所用的是同样的招式;也必定有着更加强大的效果。
一时间;就有光华灼灼;激荡的力量出重重爆破之鸣;不说惊天动地;却也是化作了飓风一般;把周遭一切尽皆绞杀成灰。
他们还不是剑修;只是配合了一种剑法;已然如此厉害;只是他们仍是太过自信;并未使出真正的手段;只以为以四对一;就可以很快了结;并未想到他们四个化元后期的高手;居然会被一位化元初期的缠住。
此时这四人颇有一种“猫戏老鼠”之趣;眼见徐子青在他们的逼迫之下形容狼狈;就越觉得兴味起来。
这才入门数月就能闯入大比前列、年岁不过弱冠的单灵根天才;来日里必能成就金丹甚至元婴的杰出弟子;此刻就在他们手下苟延残喘;被他们戏弄得毫无风仪;更是就要死在他们的手里——如此令人兴奋的情景;如何能让他们不多多享受一阵?
但也正是他们如此兴致;反倒给了徐子青喘息之机。若是他们一开始就直接以修为碾压而来;恐怕徐子青非得立刻释放容瑾不可了。
徐子青即便受尽压力;也不惊慌。
这半年在莽兽平原苦修;也曾深入莽兽群中;借助群兽的压力而磨砺自身;早已得了一套应付群攻的手段。
左右不过是使尽浑身的解数;简省细化真元;便可以支撑更久;直到后继无力、最后关头;才会释放容瑾;逃离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