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云冽性子孤僻;修习的剑道也是六亲不认的;这下竟主动等人同住;着实让人讶异。再想想传闻里的确是有个跟他形影不离的师弟;据说也是曾经助他结丹之人;想必也就是这位了?
众真人原本对徐子青并未有多少留心;可眼下却是都注意上了。
那边被人惦记的徐子青;就跟着云冽了一处小院。
院中颇有几件屋舍;其中一间主屋最为大方敞亮;云冽便直入其中。
徐子青往左右两边瞧瞧;又不见云冽给他指定屋舍;稍稍一个迟疑;也就随他一起进了。
主屋内;摆设很是平常;但灵气却是极为旺盛;只刚一进来;呼吸间便是灵气滚滚;直通心肺;踌无比。
进门就是一张长塌;中间摆有矮几;几上则有一个棋盘。
云冽直接坐到左边;拈起一枚黑子落下。
徐子青见状;微微笑了起来。
他初时还有些忐忑;不过见到师兄这般动作;就觉自己方才所为无错;也就坐到右面;放下一粒白子。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但只要与师兄这般对弈;心绪就能立时平静下来。
略略落了几粒棋子后;徐子青定了心;就随意开口:“我听得那些真人都唤师兄为‘大师兄’;这是为何?”
本来也是闲聊;他一面默思棋局;一面却也并未觉得一定能得到师兄的回答。
然而云冽却答了:“历代核心弟子之;若为男子;则同代弟子皆要尊为‘大师兄’;若为女子;则为‘大师姐’。”
徐子青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这所谓的“大师兄大师姐”;恐怕就是弟子中的招牌;也是领军人物。不论大小世界;各大宗门之间总是有些交往;许多时候以尊长、前辈们身份不好插手之事;自然就有同代中最为出众的人物来做。
核心弟子原本就是地位然;而核心弟子之;那便更不必多说了。
想清楚了;徐子青就也不在此时上纠结。
明日要与庄主拜笀;今晚能与师兄对弈;也算难得清静。
他想了想;便将之前一些担忧说出口来:“云师兄;我于大比之上将李才神魂重创;使他意识不能凝聚;不知可会引起极乐老祖难?”
李才的个性跋扈;与极乐老祖的纵容密不可分。
最初徐子青原本不欲与他一般见识;也未尝不是为了师门的缘故。只是修仙也要修心;他能于汹上不予计较;却不能任人欺侮。否则旁人非但不会夸赞;反而要让师门蒙羞。
由此他便与李才结下梁子;本来大比上就要做过一场。偏生后来他随师兄督管招收弟子之事;又有那李才嚣张;不仅要强行摄他的友人宿忻为炉鼎;更是让他二师兄出头作乱;以至于最终被师兄捉舀;大失颜面。
如此新仇旧恨之下;极乐峰对他们小竹峰、小戮峰之人再无好感。
大比之时;徐子青见李才仍是那般恶形恶状;便晓得彼此关系只怕再难转圜;最后更被偷袭;那招数难以抵挡;他不得不释放师兄送他的护身剑意;以至于将李才意识都给绞碎了。
但李才毕竟是老祖嫡系;之前老祖不出面;固然有他一个元婴不好降低身份与小辈一般见识的缘故;也未尝不是因着李才仅是丢脸;而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损伤。可是如今情况不同;老祖即使明面上不好做些什么;恐怕暗地里;也免不了要动一动手脚罢。
这件事在徐子青心里思忖良久;终于在这时对师兄提出;也是希望能与师兄商议一番;寻摸出一个主意来。
提出之后;徐子青便抬头看向云冽;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云冽落下一枚棋子;而后闭上眼;眉心里剑芒攒动;似是在推算什么。
良久;他方才说道:“如今我并未有所预感;短日之内;当无忧虑。”
但凡修仙之人;若是有什么危及性命的险难;多半都会有些预兆。而云冽身为金丹真人;比之普通真人更有剑意可通天道;于身家性命方面;更为敏锐。他如今仔细推算一番;倘使有何大难;定有所感。
徐子青并非不信任自个的师兄;可毕竟师兄修为只在金丹初期;而极乐老祖乃是多年元婴;修为更不知已然有多么深厚。师兄即便推算;可若是极乐老祖起意蒙蔽天机;又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