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一叹,夫人望向一旁凝着眉的夫君。
“相公,你想想办法吧,瞧瞧珩儿,再这样下去,姬儿若有个万一,我想他也一定活不下去……”声音微哽,“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孩子了。”
护国侯手一伸,将妻子揽进怀里。
“别哭!我会想办法的。”他粗声道:“我马上进宫面见皇上,把那一大群御医全给带来。”
然后,护国侯进宫去了。
不久,皇上火速命御医群随同他回将军府,为其未婚妻诊治。之后听了御医的回报,立即送上上好的烫伤膏药与生肌活肤圣品,所需汤药药材也都一并从宫里火速送达。
又过数日,当谈虞姬的高烧终于退了之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包括御医群在内,全都暗暗抹了抹满额的冷汗,所幸不辱圣命啊!
教会了火将军一日一次外敷用药之后,御医群便离去。
之后,谈虞姬清醒的时间总算慢慢增加了。
火钰珩坐在床沿,俯身以额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确定温度正常,才凑近她耳边,低声轻唤。
“姬儿?醒醒。”
“嗯?”长睫轻扬,她缓缓睁开眼睛。
“该吃药了,姬儿。”他移身到床头坐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让她靠坐在怀里,才伸手接过夏莲递上来的药。
抬眼看见夏莲,她对她柔柔一笑。
“夏莲,怎么把眼睛哭得这么肿?变丑了喔!”
夏莲哽咽的抹了抹泪。“小姐的伤很严重,夏莲看了……好心疼啊!”
“别哭了,我已经没事了。”她今天的精神确实好很多,至少是真正的清醒,痛还是很痛,但是她忍得住。
“怎么可能……没事嘛!御医说,会留下疤痕的。”夏莲真的心疼死了,好好的一个人,结果变成这样。
“没关系的,在腿上又没人会看见……”稍一停顿,犹豫地偏头向后望了火钰珩一眼。不,会有人看见,是她未来的夫君。
“你知道我不介意的,我只是心疼。”火钰珩声音低哑,舀了一匙药汁,吹凉之后送到她唇边,“别胡思乱想,先喝药。”
她张口喝下,因为药汁苦口而皱了皱眉头。
“好像比之前的苦。”她吐吐舌。
“这是御医新开的药方,之前的药方是治火邪的,为你清热解毒养阴,预防火毒攻心,退了热之后,便改了方子,新方子除了一日二服之外,你若觉得口渴,尿少,还可以加上其他三味药草,用三倍水煮,当平时饮用。”火钰珩又舀了一匙让她喝下。御医还说,她的伤口出现炎症徵象,所以加强了药方,内服外敷合用,至于皇上赐的生肌活肤的外用圣品,现在还不能使用。
“很苦吗?”瞧她苦口的模样,他心疼哪。
“还好,我不怕苦。”谈虞姬对他露出笑容,乖乖喝药。
“喝完之后,给你一块梅饼甜甜嘴。”他对她微笑,像哄小孩一样。
她知道因为她的伤,让他心力交瘁,这些日子两腿的烫伤疼得让她痛不欲生,既意识不清,又无法彻底昏死过去,总是不断疼得醒来。可是他一直都在身边,不管她何时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他。
“钰珩,我在昏迷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外头哭,是不是?”又喝了几口之后,谈虞姬蹙眉想着,依稀仿佛听到哭求的声音。
“你听错了,这儿除了御医、总管夫人和夏莲之外,我没准其他人进来。”火钰珩面不改色的撒谎。
其实前几天薛总管领着儿子媳妇上门谢罪,不过全让他命守卫把人给轰了出去,因为他正为发高热的谈虞姬心焦,他们却在外头鬼哭神号,惹他更加厌烦,叫他们要死回去护国侯府死,别弄脏了他的将军府。
要不是看在薛总管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是爹府里的人,他早就一脚把人给踢出去,而不是只叫爹把人看好,别来烦他而已。
“钰珩,你是不是又为我的伤怪罪谁了?”那不是薛姑娘的声音。
“没有。”这倒是实话,他只是命守卫把他们赶出去,并严令不准再让他们踏进将军府一步而已,连话都懒得说,哪有怪罪谁。
“小姐,将军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照顾您,根本没时间去理会谁。”夏莲替他说话。她气薛姑娘伤害小姐,也气薛姑娘的家人,只急着想求取将军的原谅,让他们心里好过些,便在外头吵闹哭嚎,完全不顾小姐需要安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