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哥哥最近是忙昏头了,站都站不稳哪。”
“放手!”徐寅冷冷地说。
徐辰却不听他的,反而把鞭子在手上绕了一圈,更紧地捏在了手里。既然他在下人们面前给她难堪,不妨两个人一起丢脸丢到底。
于是一个握着鞭尾,一个抓着鞭子的柄,寸步不让地瞪着对方,跟两个孩子一样拔着河。
场面僵持不下,还是一边的账房先生上来拉徐寅,“少爷,我们还是早点走吧,吴掌柜怕是要等急了。”
徐寅皱皱眉,考虑片刻,冷哼一声松开手,“既然妹妹如此喜爱这条鞭子,送给你又何妨。来人,再取一条马鞭来。”他擦擦手,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带了人往外走。
这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不对,看下人们见怪不怪的表情,徐家兄妹的矛盾或许早就白热化了。徐寅的无端挑衅,多半是长年积怨的结果罢。
……又是徐小姐留下的烂摊子。不过这回还真不能怨她,有这样一个性格恶劣的哥哥摆在眼前,能兄友妹恭才奇怪了。
半途来了这么一出,等她赶到徐夫人屋里的时候,琉璃的娘已经走了。
徐辰忙问:“娘,琉璃的事,你答应了没有?”
“我正要找你商量呢。”徐夫人笑道,“琉璃的娘来求我,说是他们已经在府里的单身小厮里面看好了人,想让琉璃明年开春就嫁过去。我想着他们家几代人都给徐府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照自己的意思挑个趁心的女婿也是该当。我本想答应的,只因琉璃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要是嫁人了,你就要在成亲前另寻一个伶俐的丫头,恐怕会很不方便,所以就想先问问你的意思,再答复她。”
听琉璃的意思,十八和她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徐辰要是为了便利把小丫头留在身边,不是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对有情人么?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是极其不道德的。于是她道:“横竖小周将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的贴身丫鬟慢慢地寻起来也来得及。倒是琉璃,别耽误了她才好。”
徐夫人自然听她的,马上派人去同琉璃的爹娘说。徐辰回来跟琉璃讲了,小姑娘羞不可抑,想想马上就要成亲,平日里反倒避着望北了。
到了除夕那天下午,茶艺课结束之后,徐辰从袖中摸出一串红丝线穿就的铜钱来。
“给你的压岁钱。”她对望北说。
他正眼都不看她一眼,闷不作声地收拾茶具。
从那天木瓜事件之后他就跟她闹上了别扭,能不对话尽量不对话,不得已要说话就尽量压缩在三个字以内。常常徐辰说了一大篇话逗他,换来的只是他冷冰冰干巴巴的“头抬高”、“手端平”、“一边去”以及“闭上嘴”,要多扫兴有多扫兴。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但徐辰以为一切不正常都可以归结为青春期少年的叛逆,也就大度地不放在心上。就像今日,尽管他直接无视了她,她还是耐心地把铜钱串在他眼前晃啊晃,“虽然只有几个铜钱,但这个编得很好看的哦,真的不要?嗯,确定不要?”
望北真想一巴掌拍到她脑袋上。给他压岁钱,还用这种口气哄他,真当他是小孩子么?
“真不要啊?那我给别人了。”她把铜钱一收,作势要走。
“等等——”
他恨得要死,恨她不解风情,也恨自己没有骨气。只要她稍稍给点糖,便忘了上回的疼,仍旧情不自禁地贴上去。
三八、身高的问题
徐辰折回来,叮叮当当地把铜钱串提到他眼前:“是吧?这结打得很好看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同心结!他眼前一亮,且惊且喜,一把夺过放在掌心里细瞧。长辈给小辈的压岁钱上,多用彩线编出一个龙形,手里的这串却是用红色丝线打成了一个精致的同心结,铜钱巧妙地缀于其中,显然很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同心结……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如此看来,她也不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么。
“是你亲手编的么?”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他还是怀着一线希望问道。
“我哪有这样巧的手。”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只管出铜钱,余下的都是琉璃弄的。”
望北略感失落,但又很快释然。没人规定过送人的东西一定要自己做的。他送的木瓜,也不是他亲手种出来的。同心结是经由谁的手打的有什么干系,只要是以她的名义送的就行了。他自嘲一笑,珍惜地把铜钱串收进怀里,妥善地贴身藏好。
徐辰却以为,他这突然的转变是“琉璃”二字的魔力。想她刚到这世界的时候,这小子跟只刺猬似的,转眼间也绕指柔了,可见爱情对人的影响之大……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倒让望北发起窘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