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西装革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不像会出入声色场所的人。
其实他们都是在演艺圈中颇有名气的制作人,就连喜欢一起上酒家也是出名的。
“还不是忙着应付那些大明星。”门田一副厌倦的口气。
他说完,几位小姐自动地分别坐到两人身边,倒酒的倒酒、递烟的递烟。
因为他俩都是知名制作人,因此有些小姐特别喜欢坐他们的台,原因无他,皆是存着想借他们的帮助进入演艺圈的希望。
“妈妈桑,你越来越漂亮了,什么时候要陪我出去走走?”前额有点秃,却把稀疏的头发硬往前拨的村尾淫淫笑问。
妈妈桑早已看多了这种人,应付之道当然也不差。
“唉呀,我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说着,她将躲在她身后的美树揪了出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百合,最新来的,还请你们二位多照顾。”
化名百合的美树不甘不愿地站到前头,低着脸不吭一声。
“她是新人,还有点怯场。”妈妈桑又说。
“没关系,”村尾戏狎地道,“坐过我的台,新人就变旧人了。”
一旁的小姐娇媚地笑说:“村尾先生好那个唷!”
看她们熟稔地跟客人打情骂俏,美树不觉皱起了眉头。
她并不是轻蔑她们如此言辞轻薄,而是愁自己根本学不会这些。
“来,”村尾伸出手,将美树拉到他身边坐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一坐下,美树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发油味。她下意识地跟他保持距离,就怕自己再待个三分钟,就会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村尾最喜欢新人,不管是演艺圈的新人,还是酒店里的新人。
新人总是比旧人还容易搞定,她们不会耍个性、耍大牌,要她哭就哭,要她笑就笑,什么都好说。
“坐过来……”村尾硬是将她拉近自己,“你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是不是?”
光顾这家酒店的客人,都有相当的社会地位及水准,通常不会对小姐手来脚来地揩油,就算是村尾这种喜欢对女人摩摩蹭蹭的人,也只是点到为止。
只是,即使是点到为止,美树还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半小时后,她假借上洗手间的名义,顺利的摆脱了他。
站在镜子前,她看见一个从来不曾见过的自己,一个悲情、无奈、惨不忍睹的自己。
从前不管日子多辛苦,她也不曾觉得难熬,可是现在这种迎来送往、应酬男人的生活,却让她像是沙漠里的花朵般近乎枯萎。
她悲惨,但是母亲呢?难道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就不悲惨?
罢了,一切都是可以重新来过的,等到债务还清,她就可以远离这些她所厌恶的人或事。到那时,她会回到冲绳,和母亲一起继续经营那家小餐馆,然后过着平静、安定的日子。
想着,她朝镜里的自己一笑,旋身步出了洗手间。
一出洗手间,美树就看见妈妈桑和乐队老师在外头一脸紧张地讨论着。
“什么?”妈妈桑焦急地道,“出车祸?”
“是啊,已经达到医院了。”乐队老师说。
“那今天谁唱?”妈妈桑蹙着眉,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酒店固定在二、四、六、日有歌手驻唱,而且已经是这家酒店的特色之一,事实上,有不少客人还是冲着这点来的。
现在歌手不能来,岂不是要开天窗?
乐队老师一叹,“看来是要开天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