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把一揪锁匙塞到御谦的手里,说:“既然你也说好,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御谦望着那揪沉重的锁匙,又望望莫离,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你这是干什么?”
“你还不懂吗?这房子的主人以后就是你了。”
“你买下来的?”他仍迷惑。
“没错,以后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不必再住在电影棚那个鬼地方了,那里太潮湿,对身体不好。”
御谦拉起莫离的手,将锁匙还回她手里,说:“我在电影棚住得好好的,这东西你拿回去吧。”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这真是我买下来的。”
“我得回去了。”御谦快步奔出门去。
莫离飞奔出去追上他,快步跟在他后面大步地跟着,大声问:“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你以前借我的钱,我还没有机会还给你,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那些都是你应得的。”
莫离加快脚步一个蹿步御谦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急切地说:“那就当我借给你,你将来还给我,好吗?”
有这样的朋友,是何其庆幸?
御谦犹豫了一下,莫离连忙又说:“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忙的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朋友?”
“可是……”
“你连自己都不相信吗?你不相信能重新回到戏台上了吗?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像过去一样,你能重新站在属于你自己的戏台和我一起唱。”
尽管这是自欺欺人的,但御谦还是愿意去相信,因为那愿望实在太美好了,站在台上,登高一呼百应,一直是他的心愿。
……
黑色长西服、墨镜、墨色帽子压得低低,沈斌站在电影棚外面好一会儿,仍不见御谦,他甚至怀疑自己脑袋有问题了,才会相信飞飞的醉话。
“沈斌,你这个傻瓜。”他暗好笑骂了自己一句,正准备离开时,却看见远处有一对男女正迎面而来,不是别人,正是御谦和莫离。
沈斌连忙把墨镜戴好,把帽子拉得更低了,御谦和莫离有说有笑地从他身旁经过,幸好没认出他来。
两人在影棚门口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御谦叫了黄包车,目送莫离离开。
御谦转身走时,沈斌上前喊住了他:“御谦。”
他呆了一下,终于缓缓回过头去,沈斌摘下墨镜,与他四目相对,目光就此胶着。
在咖啡馆,御谦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咖啡,杯里冒着白烟,散发着咖啡的香甜味。
“你……好吗?”沈斌抬头看了他一下,连忙又低下头去。
御谦笑了笑说:“挺好的,你呢?”
“我还不是老样子。”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气氛有些沉闷,沈斌扯开一个微笑:“这咖啡原来没有的,今年才建起来,比起茶馆的热闹,这里清静高雅多了。”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看见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是啊,上海变了。”
喝了一口咖啡后,沈斌终于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御谦淡淡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说:“在香港混了几年,然后就回了上海,就这样咯。”
“当年戏院是怎么着火的?”
御谦心痛了一下,淡淡说:“不知道。”
沈斌皱着眉说:“是我爸爸做的,是不是?”
他摇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