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得正好,看看这个。”张惠从抽屉里拿出本英语教材。
“够进步的呀,充电要出国不成?”韩悦不明究理,看着张惠笑道。
“教文体局夏青的,下午去那聊天看到,受了点刺激,借回来让你和我同甘共苦!”张惠笑得奸诈,花枝乱颤。
“这有什么好受刺激的?你也买一套学学不就行了?嗯,有点浅吧?比较适合刚入门的。”韩悦翻着书说道。
“我是让你看人名。”
“人名?”韩悦纳罕地嘀咕,不久,她的眼睛开始放光:“Han Meimei?”
“老天,你可算发现了,看到了吧,人家Han Meimei都有两个孩子了。”张惠指着上面的人物一脸无奈。
“还真是,她老公是Li Lei还是Jim?”韩悦笑道:“原来是勾起了您老人家恨嫁的心!”她叹了口气:“也是,连Han Meimei都结婚了,我们还等什么呢?小惠呀小惠,你如愿地刺激到我了!”80后人人都是随着这几个孩子的对话开始接触英语,如今,英语教材中的人物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这叫伴着他们成长,而终身大事又无着落的她们情何以堪?
“你说我们到底等什么呢?等爱吗?爱是他妈什么东西?”张惠烦躁地把书拿回来‘啪’地扔回抽屉。
“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再等了,不然就应了那句话——无可奈何花落去,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要在28岁前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即使婚姻不幸,临终也有人帮我把骨灰埋掉。”韩悦仰在椅背上,摸着腿上的包包,装戒指的锦盒透过柔软的皮革把坚硬的质感渗入指尖,仿佛一剂重拳击到心上,顿时觉得胸口发闷。
张惠摇摇头,啧啧嘴,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太可悲了,与子偕老在如今比过英语六级还难。”
韩悦也是一脸茫然,回到自己桌前,望着前面那幢楼出神。那是区政府的楼,副区长刘珩背对着窗子而坐,正在玩着网络游戏,发技能时屏幕一闪一闪的,在这个初夏的午后分外耀眼。看了一会,韩悦轻揉酸痛的眼睛,掏出采访本边整理材料,边在脑中成稿。
97、风筝
“不是说今天别见面的?”下班铃声还没停,韩悦已经拎着包从门口大大方方地晃出来。
“太想你了。”见韩悦的怒气明显消了许多,陈浩笑着说道。
“得了吧,我们还没到那份上。”韩悦自己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一眼见到陈浩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便问道:“这就戴上了?喜欢吗?”
“你的眼光自然好,包括挑老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对戒价值不菲,陈浩突然发现韩悦很多东西不便宜,包括她脖子上那块小石头,绝对不只她说的一百多块。还她的包,看做工,也不是超A货而是真品,好像叫什么伊芙。圣罗兰。
“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脸皮够厚,就是不知道心肠够不够黑?”
“你希望黑还是不黑?”
“站在你的立场上,我劝你还是黑点,你不黑别人,别人就黑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我未婚妻还是一小愤青,怎么没戴戒指?”
“你家同意了,我立刻戴上。”
“那今天就跟我回家吧!”陈浩笑着说道。
“后天而已,急什么?”韩悦轻斥,想起下午张惠翻着的那本英语书,不禁笑了,到底是谁在急,自己提出的结婚还有什么脸说人家?
“那就吃饭去,想吃什么?”
“今天我请你,不只吃饭,还请你玩。”韩悦对陈浩神秘一笑,低头看看脚上的细高跟,不禁皱了皱眉:“去河堤路。”
“嗯,真是好天气!”下了车,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笑道。
一路上,韩悦半个字都不提白小玲的事,虽然张锐说得很明白,可陈浩心里还是打鼓。被吴晓风盘问那次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斑斑劣迹,还没来得及加分又出了这事,想解释却担心越描越黑,此时心里忐忑不安,猜想韩悦叫自己来这是否是要说分手?想想也不对,不是说还有晚饭?而且她临走时留下了戒指……陈浩是越想越闷,理不清思路,只能跟随韩悦一步步往河堤上走。
河堤上的风更大,把韩悦松挽的花苞给吹得摇摇欲坠:“快点,这边。”快步走在前面的她直奔一个卖风筝的小摊。
“原来是要放风筝。”见韩悦对着花里胡哨的风筝伤脑筋,陈浩笑了,快步追上去。
“不然你以为呢?”所有风筝都用线串着,连成长长的一排,韩悦对着一个孙悟空的风筝摇了摇头,向前挑去。
“我以为你要悔婚。”陈浩坦白告知。
韩悦猛地停下脚:“为什么悔婚?因为那个王小玲?”她嗤笑一声道:“讲到骗人,我可是师傅,她也配?说什么我都信还要不要活了?”
“真是会吹牛,什么时候成了骗子的祖师爷?既然不信她的,怎么又是粗口又是打人的?”听到韩悦口中的白小玲改了姓,陈浩不禁笑了。
“我是正当防卫,不然她求我打我都懒得打。怎么,只许你们几个大男人无聊得躲在鱼缸里看好戏,就不许我骂几句脏话舒服一下?何况我的鼻子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什么鱼缸,张锐听了非怄死不可。”今天的韩悦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小玲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