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年龄上的差距,就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这人总是把他当成孩子,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重昭稳稳地端着肉汤穿过长廊,却在苍璧门前十步左右被拦了下来。
“好香,好香。我府上的厨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艺了。”彦斐一身便服,折扇轻摇,一副风流浪子的模样。
“让开。”重昭看着碗里蒸腾的热气,冷着脸命令。
彦斐折扇一合,然后拱手,正色道:“之前一直没能找机会说,前些日子,的确是在下冒犯了。”
“无妨。”重昭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所以这两个字回答的既快速又敷衍。
彦斐维持着拱手的姿势一皱眉,然后掌心朝上飞快的拍向重昭端着的碗底。
重昭微退一步,侧身换手,然后一把擒住彦斐的腕。
碗里的汤晃都没晃,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
这种程度还差的远呢,甚至还不如院子里那只蠢虎。
重昭冷笑道:“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
这样的速度,真的是人类吗?
彦斐心底一直认为上次是这人一时侥幸,此刻也不由得心服口服。他尬尴的抽回手:“当时我无意中看到阁下的银发,以为你才是占星师,所以才上前试探,至于刚刚……哎?等等……”
他看着重昭,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你不会……不会是……”
下一任……吧。
重昭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了已经石化的某人,走进了苍璧的房间。
“好香。”苍璧接过汤碗,“你借了人家的厨房?”
“是。”重昭照理惜字如金,只是眼睛里多了丝柔和。
苍璧小口小口的喝,眼睛只盯着一处,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马上我就要搬进皇宫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
“自然是陪着你。”重昭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苍璧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重昭坚毅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孩子自打来了就再没离开过自己的身边,他对自己有些过分的依赖了。
“你总要有自己的打算……”苍璧措了措辞:“你不可能一直陪着我。”
为什么不能?重昭看着他无奈的面容,心里为他说的话感到不舒服,“我也是占星师,解了毒之后,我也会活很久很久,到那时,你想在钟翠山,我们就在钟翠山,你想出去,我就陪你游遍大河山川。”
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要去哪里。
苍璧张了张口,那句“我活不了那么久”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占星师为数不多的禁忌之一。
他们可以预感自己的死亡,但是却被强制着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苍璧为重昭感到深深地忧虑。
上一位占星师接他回来,细心教导,陪伴了他整整一百二十年,当那人去世的时候,苍璧不能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从此非大事再不下山。他猜若是自己“过世”了,重昭的反应只会更……
这又是在想些什么?
有些时候他觉得这人一点也不像是活了三百多年。
重昭无奈的抽掉苍璧手上空了的碗,“好好休息吧。我的心意不会变的。”
这性子……
苍璧看着对方出门,然后摇了摇头,和衣躺下。
三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