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众巨鲸帮弟子拥着晕倒的葛为义大骂奢易“卑鄙无耻”、“愧为一帮之主”之类的话语,情绪异常激动,要不是帮主有命在先,这伙人恐怕早已一拥而上,将奢易大卸八块。
反观海鲨帮这边,众弟子皆沉默不语,有的更是自觉羞惭地低下了头,显示奢易刚才的举动伤透了他们的心。有的人不禁望向角落里被任意堆放的尸体,心里嘀咕:“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我们师兄弟个个舍命拼杀,你舍不得自己儿子的性命,却偏让我等去做无谓牺牲,你儿子的命金贵,难道我们的命就贱吗?”
俭难终于坐不住了,见他怒而起身,提了木桨几步来到奢易跟前,喝道:“好个无耻之徒!擂台之上,双方以命相搏,理应一视同仁,所有参战者但凡踏上擂台,就不应再有尊卑之分、辈次之别!你作为一帮之主,不但公然袒护你那宝贝儿子,竟还偷袭重伤我门下弟子,今日天下英雄为证,似你这等丧德败行、卑鄙无耻之徒,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夺焚阳神剑!哼!神剑若在你这种人手上,岂不是玷污了它几千年来的威名?!”
话锋稍缓,接着又道:“我劝你还是及早率众离去为好,免作无谓死伤,我俭难向来仁义,今日只要你肯低头认输,主动放弃焚阳神剑的争夺,以前的种种恩怨我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奢易闻言大笑,一把将奢威推到台下,转身直面俭难,喝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假仁假义这套还是一点都没变!”
笑容一敛,又道:“你我自小结义金兰,你不过比我虚长几岁,却无时无刻不用大哥的身份来压我!十几年来,你不是偷我的渔船,就是挖我的弟子,像你这种只会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卑鄙小人又有什么资格在天下英雄面前来指责我?!”
俭难面色一变,怒道:“好你个背信弃义的腌臜泼才!亏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当年你嫉妒我鱼铺的生意比你好,你就在我的渔场里下毒,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干的吗?!”
双方互不示弱,开始当众揭露对方的恶行,数落对方的不是,你骂我狼心狗肺,我骂你卑鄙无耻,一时间争执不下。
擂台下的围观者们只是冷眼旁听,毕竟他们的心思全都系在焚阳神剑上,至于这两个帮派以及他们个人的恩怨是非,谁又愿意去理会呢?
“原来他二人是结义兄弟。。。。。。”
段贤宇见他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不禁唏嘘,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义弟——“段正阳”。
段正阳是段振南的亲生儿子,由于段贤宇是段振南所收的义子,所以段贤宇和段正阳算是义兄弟。因段正阳幼年弑母,遂被段振南长年囚禁在雁回峰后山的铁牢中,十二年来不见天日。段贤宇对义弟的遭遇深感悲痛,曾多次向段振南求情,希望可以让段正阳重见天日,但无一例外地都被当场拒绝,而每一次也必然会惹得段振南大发雷霆。段贤宇从小到大,只在这件事上挨过骂。
“可惜他二人早已离心离德,看来今日海鲨和巨鲸的决战不光是为了争夺神剑,也是为了了断他们多年来的恩怨。。。。。。”
齐慕枫看着擂台上的兄弟二人,若有所思。
就在奢俭两位帮主争论不休之际,人群中两个沉不住气的黑衣人突然跃上擂台,身法极快,一个手持钢棍,另一个则使一条铁链勾爪,他们飞速从奢俭二人身旁掠过,目标却是剑架上的那把焚阳神剑!
使钢棍的汉子身材高大,抡起钢棍便朝坐在神剑后方的红衣公子迎面劈下,想是为了预防红衣公子阻拦,所以出手在前,防范于未然。使勾爪那位身材瘦小,但胜在手法灵活,人还未落地,便已凌空掷出勾爪,爪上的五根钢制手指恰好勾住了神剑的剑柄,铁链一端连着勾爪,另一端则紧紧攥在他的手中。
就在他准备将勾爪收回时,一支木桨结结实实砸到了这人的脑袋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这家伙登时被砸得七窍喷血、脑浆四溢!晃悠几下后倒地死去,鲜血混着浆液将擂台染红了一大片。
另外那汉子钢棍举在半空,还未来得及劈下,便先一步被金叉贯穿了胸膛,动作凝滞瞬间,那柄金叉也抽离了他的身体。只见此人胸口出现了三处破洞,登时血流如注,整副躯体随后颤颤悠悠地伏倒在地,挣扎几下便咽了气。
“还有谁想抢这把焚阳神剑就一起上来吧!”
俭难一脚将两具尸体同时踢下擂台,冲着四周人群癫狂大喊,气势却也吓人。
奢易则来到红衣公子身前,对其恭敬一揖,轻轻摘下那只挂在剑柄上的勾爪后,直接扔到了那两具尸体上。对他来说,刚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脸上平静如水。
那位红衣公子始终是笑意盈盈地坐在那里品茶,此人年纪轻轻,却异于常人的冷静,不由得让人刮目相看。众人只知道他是两个帮主共同请来的公证人,现场却无一人能说出他的身份来历。
段贤宇等三人站在最前,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也正好掉到了他们跟前,景双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跳着脚的向后退去。
段贤宇怕她摔倒,赶紧伸手去揽,景双在看到这只手时,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样,抓住这只手便一头扎进了段贤宇的怀里,抱得他很紧很紧。
段贤宇只感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可当景双身体的颤抖传到他身上时,却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搂住,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并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语。
看得出,她真的吓坏了。
毕竟景双从小便被师父严加管教,长这么大从未涉足江湖,连男女之嫌都不懂的她,又怎会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呢?更不必说,一天之内竟已亲眼目睹了两遭。
围观者中不乏有人像景双这般,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但绝大多数人对此都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