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贵妃榻上的王全见女子缩回了脑袋,忙跟着转头追看,见那女子问他,他想两手撑着榻坐起来,可头实在疼的厉害,发出“咝”的声音,停顿了下,才缓慢地撑起身子坐着。
王全坐在榻上,看那女子穿着闺阁女儿的衣裙,梳着未出阁女儿的发髻,娇俏靓丽,眼带笑意地望着他,他又急忙底下视线躲避她的眼神,看她用花汁染过的粉色长指甲,捋着怀里的猫,猫养的真肥,毛色那么的油光滑亮,真好看,但没有眼前的女子好看,王全傻里傻气地脸上露笑。
女子见王全这般傻模样,一歪脑袋,盯着他质问:“你怎么闯进了别人家院子还笑的这么开心?”
王全一听这话,才算是真的醒了,转头瞧了眼周遭,一派陌生的景象,忙问:“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一听这话,又笑了,笑得更开心了,很是疑怪地说:“嘿,你这人真是有意思,你钻进了我家,你还问我这是哪,你就一点不怕我报官抓你吗?”
王全忙解释:“我是来抓贼的,我不是贼,哎,贼呢?哎?我怎么躺这了?我是又晕倒了吗?”
王全正是被眼前的女子一棒子给敲倒的,她嘴角一抿,眨了眨眼睛,不说话,看王全继续解释:“我在街上买包子的时候钱袋子被贼偷了,我跟着贼人钻墙角的洞爬进来的,我,你不要报官”。
不管有没有解释清楚,王全停下来了,巴巴的看着女子,脑袋又糊涂了,居然话锋一转,说:“你的猫真好看。”
不知是闺阁女儿家整日闷在房中憋坏了,还是她被王全傻样传染了,啥也没想地就把怀里的波斯猫送到王全怀里,让他抱着,王全接过猫,学着她的样子捋猫后背上的毛。
女子说:“它叫小禾,是我从它二个月大的时候养到现在这么大的,现在都六岁了。”
王全问:“那你几岁了?”
女子略显羞涩,“我啊,十七。”
“我十八。”
“你叫什么名儿?”
“王全,你呢?”
“我叫徐婉卿。”
“你的名儿真好听。”
两人聊一句,低头笑一声,也许是该在天真烂漫的年纪,也许是两人都暗暗察觉到了彼此身份地位的悬殊,当作此刻是梦一场,反而能放纵地倾诉衷肠。
王全再没想过那跑掉的贼人,徐婉卿也再没提起这个身着店铺伙计服式的王全为什么会躺在她的榻上。
只是相互看的顺眼,聊聊天就觉得心里无比舒服,没有任何杂念的想要呆在一处。
天色不早了,徐婉卿说:“我该回家了,这里是我家祖宅子,我平时也常过来。”
王全“哦”了一声,却丝毫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
徐婉卿看了一眼王全的头,问:“你头还疼吗?”
王全嘿嘿一笑,“没感觉了。”
“那你明天下午还来吧。”
王全不假思索地答:“好啊。”
王全这才离开了徐婉卿家的祖宅院子。
走在路上人都是轻飘飘的,周围人众好像也都是虚无。路上行人看王全满脸笑意地漫步闲游,后脑勺上头发还黏着一团已经干了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