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任衡一时之间想不出理由来。
趁他发怔时,她摸摸他的脸颊,一脸不自在的笑容,“先别这样抱着我嘛!”
他对他的床伴们从没这么随和过,如今他只想拥抱他的妻子,他只是想单纯的抱着她跟她说话,霏安竟然觉得他在跟她闹着玩?
还是她怕他会像之前那样,在客厅就找她求欢?
“我只是想抱着你。”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将她更拥紧了几分。
为什么他觉得霏安离他愈来愈远?
他们共同生活了近三年,如她所说,他最近对她的一举一动在意得很,连段任衡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好啦!”她依旧是笑,“下次出门我会记得把你给我的卡带在身上。”
霏安的话给了他一点安慰,段任衡因此松了口气,至少他明白霏安并不是完全拒绝他。
不完全拒绝……
这似乎言明了他有些感觉到她的排拒,可是段任衡却说不上个所以然……
为什么他总觉得情况古怪?
不过段任衡依旧每天晚归,霏安相信他除了公司里繁忙的事务以外,那些任他玩弄的伴侣们也是需要他花时间去照料的,这么一来,这个屋子里头属于她的自由空间也跟着变大了。
少了职业妇女这个头衔以后,就算怎么早起,霏安还是可以在床上赖到段任衡出门后才起床,顺便避开每天清醒面对彼此的机会。
她开始习惯在听到他将门锁上的声音后才起身梳洗,然后咬着三明治躲在书房里一整天。
开着音量极大的音乐,开心的跟着歌曲摆动身体,偶尔看看秀丽帮她买回来的工具书,学习如何画好插画。
在她独处的时候,她充分的运用时间,并且享受她的自由。
可是段任衡返家的时间却开始提早到十点左右,他一向是超过午夜才肯回来,近来却有提早的趋势。
有几次看见他回来时脸上带着疲惫,霏安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刚跟女伴狂欢后才返家?
她尝试着在他回到家以前先让自己睡着,借以避开与他面对面的机会,但是……没隔几天便失败了。段任衡大刺刺的进房叫醒她,并传下圣旨——他想要她起床陪他看电视。
像是发现了她的闪躲,从那天开始段任衡便要求她每晚必须坐在他身边,陪伴他看完当晚的夜线新闻。而霏安失去了工作,便也失去了到书房看公文的借口,只能顺从的坐在他身边,扮演着期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
这样就是婚姻吗?
两人坐在电视前,眼睛盯着电视,身体依偎着,而心呢?
偶尔她会偷偷瞥向段任衡,他似乎只把心思摆在电视的萤幕上。霏安一点也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她陪着?像这样无声的肩靠着肩,对于心灵交流一点帮助也没有,不是吗?
还好她也不愿与他有深一层的交流……就让他继续不了解她好了。
也许她可以从中得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话虽这么说,段任衡倒是真的比较像个丈夫了,虽然他们不明白别的夫妻都是怎么生活,而两人也都不擅跟对方打交道,自从霏安成了“米虫”之后,以前的讨论的公事话题也消失了,唯一可以沟通的话就是互问:“吃过饭了没?”
也就是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段任衡回家时会带些点心给霏安吃。
慢慢的,霏安也开始晓得他喜欢吃小笼包,而他也知道霏安喜欢喝柠檬汁。
从开始了解对方喜欢吃的食物,很多情况都变得不一样了——空气里好像有了什么慢慢在发酵……
秘书将他要的帐单调了出来。
段任衡翻阅了之后,只感到一阵难耐的火气。
霏安依旧不曾刷过他的卡,甚至连银行的钱也是分文未减。
一个月前她曾答应过他,一个月以来她又帮自己添购了一堆冬装,但是她却没有花上他一毛钱,难不成她是嫁来养他的吗?
段任衡一把抓起外套,告诉秘书他要回家,在秘书不敢置信的眼神下离开办公室,驾车直驱家中。
史汀大声的唱着“崭新的一天”,书房里嘈杂的音乐声证明了霏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