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形容出谢凤凰看到她丈夫尸身时的悲伤;痛苦,和愤怒。
在那一瞬间,她就像是忽然叟成了只疯狂的野兽,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撕裂,裂成片片,再用火烧,再用刀切,烧成粉末,切成浓血。七、八只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直到一个时辰后,她才总算渐潮平静。
可是她还在不停的流泪。
二十年患难相共的夫妻,二十年休戚相关,深入骨髓的感情。
━━现在他已是个老人,你们为什还要他死?
死得这惨!她的悲伤忽然变作仇恨,忽然冷冷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坐起来。」
天虽然已快亮了,桌上还燃著灯,灯光照在慕容秋荻脸上,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
谢凤凰已在她对面坐下,泪已乾了,眼睛里只剩下仇恨。
真正的悲伤可以令人疯狂,真正的仇恨却能令人冷静。
她冷冷的看著跳跃的灯火,忽然道:「我错了,你也错了!」
慕容秋荻道:「你为什错了?,」谢凤凰道:「因为我们都已看出,今晨那一战,败的并不是谢晓峰,而是华少坤,可是我们都没有说出来。」
慕容秋荻不能否认。
谢晓峰的挪柄剑,只是真正被震飞的,又怎会恰巧落在谢凤凰手里。
他借别人的一震之力,还能将那柄剑送到谢凤凰手里,这种力量和技巧用得多巧妙?
谢凤凰道:「谢晓峰本来不但可以击败他,还可以杀了他,可是谢晓峰没有这做,所以现在杀他的人,也绝不会是谢晓峰。」
慕容秋荻也不能否认。
谢凤凰盯著她,道:「所以我想问你,除了谢晓峰外,这里还有什人能一剑割断他的咽喉!」
慕容秋荻渖思著,过了很久很久才回答:「只有一个人。」
谢凤凰道:「谁?」
慕容秋荻道:「就是他,他自己。」
谢凤凰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指甲刺入掌心:「难道你说他他是自杀的?」
慕容秋荻道:「嗯。」
谢凤凰忽又用力摇头,大声道:「不会,绝不会,为了我他绝不会这做。」
慕容秋荻叹了口气,道:「他这做,也许就是为了你。」
她接著又道:「因为他看得出你也知道真正败的是他,你不忍说出来,他自己也没有勇气说出来,这种羞侮和痛苦,一直在折磨著他,像他那刚烈的人,怎能忍受!」
谢凤凰垂下头,黯然道:「可是」慕容秋荻道:「可是如果没有谢晓峰,他就不会死!」
她自己是女人,当然很了解女人。女人们在自己悲伤愤怒无处发泄时,往往会迁怒到别人头上。
谢凤凰果然立刻又抬起头,道:「谢晓峰也知道他的脾气,也许早就算准了他会走上这条路,所以才故意那样做。」
慕容秋荻轻轻的叹了口气,道:「那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谢凤凰又盯著跳跃的火焰看了很久,忽然道:「我听说只有你知道谢境峰剑法中的破绽。」
慕容秋荻苦笑道:「我的确知道,可是知道了又有什用!」
谢凤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