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在企图转移话题,用比较不让我难堪的方式委婉拒绝?
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顺著他的话题问:“为什么前三天不能推揉?”
“瘀血就代表里头微血管破裂,你觉得可以再摧残它吗?所以前三天的冰敖是让微血管收缩。人家不是说久病成良医吗?你那么容易跌倒,怎么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我理它咧,反正脚伸出去,就有人会帮我弄好。”
他叹了口气。“你那么迷糊,即使男朋友再厉害,也保不了你这双脚啊!”
我呼吸一顿。他——这话没别的意思吧?
他停下动作,朝我伸出手。“手机借我。”
我迷迷糊糊地翻找出手机,才后知后觉地问:“要干么?”
他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还给我。“这个手机号码我会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论何时你都能找到我。”
“呃?”我瞪著电话簿多出的那组号码,脑袋打了个结。这是拒绝人会有的举动吗?
他等我接下手机,才又慢慢接续:“其实,我前几天打过电话给你。”
“咦?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是你生病那几天。”他详加补充。“是你室友接的。所以我其实知道,你在陪我吹了一夜冷风后的隔天发高烧,她们很急,查找你的手机,上面居然没有我的号码,才会找你学长求救。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习惯封锁手机号码,你的资料,我随时都能在诊所里查到,却没顾虑到你的状况。在我需要你时,你随时都在,可是在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发高烧时,却联络不到我。我被她骂得很惨,事实上,我也的确该骂。”
“你不要这样说啦,我又没有怪你——”
“听我说完。”他伸手阻止。“所以刚刚你问我,怎么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依照你室友所说,我感觉得出来。我没有把握做到像他对你那样的全心全意,你室友说的那些话,措词虽然不太中听,但却是事实。”
那所以呢?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搞不懂。
“我无法否认,一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有她的影子。七年,太多共同制造的回忆,不是那么轻易说忘就能忘掉的。我一直以为,短时间内我没办法轻易地投入另一段感情中,但是,在每一个难熬的时刻你总是适时地闯入,你的陪伴、你的笑语,填补那块荒凉的角落,我必须承认,分手后,心里那块释出的空间里,确实有你的存在,在我还没做好再次恋爱的准备前。我的步调,可能会比较慢,你要等等我。”
所以,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
这不会又是我发花痴,会错意吧?
他瞄了眼我背包里的保温瓶。“热桔茶,我也会做,但是你得告诉我,蜂蜜要加多甜。”
“半糖。”我依习惯,本能回答。
“好,那这样我知道了。”
他将残余的冰块丢进垃圾桶,回过头来拉我,沿途又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我听见他交代老板不要加芥末,女朋友感冒喉咙在痛。
他付了钱,边吃边喂我,这样——真的很像男女朋友会做的事。
“所以、所以就是说……我们在交往吗?”我小心翼翼求证。
“你反应未免太慢了吧?”他那副被打败的一零一号表情又出现了。“沈小姐,你上辈子是恐龙吗?那种踩了它一脚,三天后才感觉得到痛,传导神经慢人家好几拍的生物?”
“可是……”他又没有说清楚,我哪敢自作多情?
“好了,现在我相信你步调也不可能比我快到哪里去了。”他叹气,塞了颗章鱼小丸子进我嘴里,堵住我的话。“比起你那位学长的全心全意,我的付出,目前来讲可能会不太够,但诚意绝对是有的。所以我才问你,做下这样的选择,会后悔吗?”
“不是可丽饼哦?”我一直以为是耶……
他动了动嘴,我猜,那应该是在考量要哭还是笑。“你要这样讲也行啦,那摊饼皮香脆又好吃的可丽饼一旦走过头就不能再回来买了,你确定不吃?”
我瞥了眼他手中的船型纸盒。“没关系,章鱼小丸子也很好吃,我食量不大。”
他望著我,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