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蓝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打断她:不急,先说说你为什么找我?”
“听说因为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好几个警察,贺先生你也因此被开除,案子却仍然疑点重重,我觉得,你不会就这么放弃。”
贺蓝:“我觉得,你在自说自话。”
马莎莎直视贺蓝的眼睛,坦率地说:“抱歉,我调查了你。你的业务能力在省厅是一流的,屡建奇功,而且你不是普通警察,你姓贺,这点不用多说了吧。”
她眨了眨眼:“跟我合作,换个身份继续追查——私人侦探怎么样?”
贺蓝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我干嘛要答应,管闲事儿能吃饱饭?说不定马海豹就是自杀。”
“那他为什么自杀你知道吗?”马莎莎反击说:“我知道。”
贺蓝端茶的手一顿。
善于谈判的女人让人很难拒绝。
马莎莎微笑着往沙发里一靠,胸口钻石一闪一闪耀得人眼花:“我们进入正题吧,合作愉快,贺先生。”
邮件发送者是马海豹本人,是个压缩过的视频文件。看到视频文件的第一眼,贺蓝瞳孔微微一缩,突然转头看向马莎莎。
马莎莎领教了老刑警的敏锐,点头:“对,就是这天早上。”
邮件的收到时间是马海豹自杀前一天晚上10点46分,而意大利和本国有7小时时差,也就是说,邮件发出的时间刚好是他自杀当天,凌晨5点46分。
6点33分,马海豹从挑空客厅一跃而下,吊死了自己。
这可能是他在世上最后留下的影像。
视频开始播放——
贺蓝一眼认出马海豹背后的云都拉灰大理石墙砖,这种30×60cm的尺寸……
果然,马莎莎解释说:“是我家,主卧卫生间。”
马海豹对着镜头静默了一会儿,表情有点复杂,仿佛透过镜头凝视着什么。
终于他开口说:“囡囡,老爸刚才在房间看了日出……等意大利太阳也升起来,老爸估计已经凉了,咱们爷俩就这么说声再见吧。”
“一切都是从一通电话开始。有人告诉白堡村村民,这半年经常有运输车偷偷往村后树林和河里倒污水,村民打电话给农学会,问我们管不管。”
“农学会派人去了解情况,发现这些运输车属于一家叫金稻花的公司。而金稻花,是我们集团委托处理草甘膦母液的生化公司。”
“调查后,我发现他们非法倾倒的正是草甘膦母液,而且,全部来自海豹化工厂!”
“考虑到集团股价,我没有报警,向金稻花公司提出解约索赔、双方私了的要求。不料对方一口回绝,还反过来警告我,金稻花幕后的大股东可是大佬葛氏!真捅出去,背锅的一定是海豹化工厂,葛氏的法务能告到我在监狱里养老。”
“那天我心情不好喝了点酒,老吴送我回家。车子上了环湖快速,我迷迷糊糊一扭头,突然发现后排有个小孩!”
“我怀疑自己眼花,那小孩却说:海豹集团完蛋了。”
“我火了,叫老吴停车,喊完才想起车子是全隔断,司机根本听不见。”
那小孩大人一样翘着二郎腿,靠在后座阴影里,说了一番让我后来查了资料细思极恐的话——”
“你猜是谁给村民通风报信,揭发金稻花污染环境?”
小孩笑嘻嘻地说:“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