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喜鹊挥了挥手,“呃,王妃,你快进去!我、我也要走了。”
杨妤嫣笑了笑,抬头看了楼匾一眼,踏进楼里。
楼里冷冷清清的,压根没有半个人,赵阳也不见踪影,或许根本就没上这来。
她随意走着,从前廊走到偏厅,再穿过个门,来到间布置清雅的内房,案上有壶酒及笔墨,一些纸张凌乱的散落一地。
她走去,拾起,上头字迹遒劲饱满,是阳儿的字!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是梦,不胜悲……”
一首韦端己的女冠子,道尽赵阳满心苦楚与思念,知他如她,当然晓得他为何会题这首词。
午后的那场恩爱,没让他一解相思之苦,反倒是让他懊恼及更加思念他以为的那个嫣儿,他不要她,不要她这个看来少了二十岁的杨妤嫣,对他来说,此际的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谁准你进来的?!”
赵阳冷沉一喝,惊得杨妤嫣手一松,指间的纸张落地;他见她竟擅自拿他的东西看,更是不悦了。
“你……真的很想念我姑姑是吗?”
听到她提起杨妤嫣,他脸色更沉,不语,走到她身旁拾起纸张,撕得粉碎。
“我难道不能替代她?”
他抬眸看她,冷嗤一气,“你?!凭什么?以你酷似她的长相吗?”
“这样还不够?”
“你再怎么像,也不是她。如果我要像她的女人,也用不着你,早将风怜轩的花魁迎回府来。”
“风怜轩的花魁?”杨妤嫣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从来没想过,他除了自己之外,还会有别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看到她指责的眼神,赵阳莫名的感到有些歉疚……歉疚?!该死的,他干吗觉得对不起她,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态,她凭什么拿那种眼神看他。
可她那好像嫣儿生气的熠熠眸子,瞅得他心好慌,直想凑上前哄着她,他舍不得她气。
转开头,他恶意地开口,“别以为你长得像嫣儿算得了什么,在我心中,她是无可取代的,你对我而言,和娼馆里的姑娘没两样,甚至……”他倏地眯起眼,回过头来,目光像审视什么似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甚至,你连娼馆里头的妓女还不如。”
他似乎想借着话里的残忍,抹去心中对她的一丝丝异样的情愫;而这番话,也仿佛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般的难受。
“你……是什么意思?”杨妤嫣颤着声问。
“风小怜跟了我时还是清白之身,你呢?”他虽醉了,可没忽略她那算不上青涩的反应,像是熟知他身上每个敏感的所在,诱发出他最深的快感享受……哼,若说她不解人事,打死他他也不信。
“我……”她的确无话可说,恢复了年轻,可身子仍是从前的那副。
“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不跟你计较,你最好也别想干涉我,懂了吗?王妃。”不计较是因为不在乎。
赵阳吐出王妃二字时极其轻蔑,暗示她得到了这个位置就该认分知足,别真以为自己算得了什么。
“我……”杨妤嫣想解释,却有口难言。叹了一口气,她转个话头,“你用膳了吗?”见他穿着单薄,窗外又下起雪来了,阵阵寒意透过未关牢的窗渗了进来,她忍不住担心的说:“下雪了,多加件衣服……”
“你够了没?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永远不会认定你是我赵阳的妻,别在我面前献殷勤,我不会领情的。”
“妻侍奉夫是天经地义,哪能说是献殷勤……”
“出去。”赵阳打断她的话。见她不动,他声音更冷了,“还不走?!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你……”怎么会变得这般无情呢!
见她一脸受伤失望神色,他突地一股怒气升起,他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竟会对她感到不舍。
捉住她的手肘,他将她拉出房门外,一推,她没站稳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