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诏山’地处蛮荒,其险恶是可以想像的,除了山高壑深,危崖奇岩处处之外,古森林遍山,毒蛇猛兽出没,更有那霉烂的沼泽,奇毒的瘴气。
然而,邢玉珍一路所经,尽是些可称平坦好走的小径,这些路,诸葛英前曾踏遍‘六诏’全山,如今却自问没走过。
他不知道邢玉珍是往‘大诏’深处走,而且越走越高。
一个时辰之后,邢玉珍带着诸葛英登上了“六诏”极巅,她空然在这绝峰的一块平地上,刹住身形,回过头来含笑说道:“年轻人毕竟气盛些。”
她像个没事人儿一般,这位“白发他姬”的成名的确不是虚致,多年来威震寰宇也确是有她的道理,她一身功力的确高深莫测。
再看诸葛英,玉面红红的,额上也微见汗渍,他淡然问道:“到了么?”
邢玉珍抬手往前一指,含笑说道:“我就住在那儿,看见那块山壁了么,绕过去就是,为了怕惊吓了我要你见的人,我不得不在这儿停下来。”
诸葛英抬眼前望,果然,平地边缘上有一块刀削一般的石壁,石壁边缘上有一条宽窄只容一人行走的小路,通往石壁的那一边。
这块石壁跟这条小路像煞在这“六诏”极巅空中,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只一失足其后果……
诸葛英微微皱了皱眉道:“你到底要让我见谁?”
邢玉珍道:“已经到了这地方,再绕过那块石壁你就知道了,奈何这般没有耐性?请吧!”
她招了招手,侧身让了让路。
诸葛英没动,道:“既然带路,就应该带到底。”
邢玉珍倏然一笑道:“堂堂昂藏七尺须眉,当今武林中的翘楚,竟然也玩小心眼儿,表现得这么小家子气!”
诸葛英淡然说道:“你我是敌非友,面临险地,不得不防。”
邢上珍道:“我走在前头先过去就暗算不了你的么。”
诸葛英道“至少你是在我眼前。
邢玉珍道:“你怎么说这种话,以你的名气跟所学,是不该说这种话的,在我辈来说,眼前跟背后有什么分别?”
诸葛英道:“分别固然是没有什么分别,不过置身在那条小路上,转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邢玉珍一笑淡淡道:“你的顾虑十分周到,只是我认为是多余,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
诸葛英道:“什么话?”
邢玉珍一指置身这块平地道:“这块平地也下临万丈深渊,我若有害你之心,我能轻易地把你打下去,你信不信。”
诸葛英淡淡说道:“是么?”
邢玉珍道:“别的我没见过,这一路飞驰,我能气不稍喘,面不改色,而你却红热上脸,额上见汗,至少这一点我比你强,你不如我。”
诸葛英心头震动了一下,没说话。
邢玉珍一笑说道:“年轻人,你我是友非敌,今后别再玩小心眼儿,跟我来吧。”
她转身踏上了那条小路,轻盈灵妙地走了过去。
诸葛英踉上上去,他却不敢大意,双臂凝足了真力,两眼直望着邢玉珍的双肩,一眨不眨。
等绕过了这块石壁,他才发现他这份戒心是多余的,邢玉珍走在前面,连头都没回。
绕过这块石壁,诸葛英散却去了两臂的真力,略略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心神震动,为眼前的景色怔住。
眼前,又是一块平地,敢情是一大块平地被那块石壁由中分开了,这块平地上,皆倚孤峰地筑着一座小茅屋,屋外有一圈竹篱,竹篱内奇花异卉,竹篱外草亭一座,棋盘一方,一局没收拾的残局。
草亭内,石见一个,石凳两只,正好供相对奕棋,或品茶,或举杯邀月,或…
…尽是人生快意雅事。
这么一个女魔头,竟觅了这么一个幽绝淡雅的地方筑庐而居,令人除了觉得她极懂享受,的确不凡不俗之外,还令人有一种大不相衬,糟塌了这块地方之感。
不过后又说回来了,邢玉珍是杀了夫婿偕清夫私奔躲隐,也确实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