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宗低头道:“天悚,别急着摆脱我。我觉得这次我们见面,你一直生疏得很。但我还是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皇上昨天问我愿不愿意留在京里,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
莫天悚头疼,又甚是诧异皇上还真的喜欢央宗,轻声道:“这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央宗道:“要是你赞成,我就留下。不然我还是想回去陪着阿爸。”
莫天悚沉默良久,柔声道:“那你还是回去吧,深宫的生活可能不适合你。我马上要去杂谷,正好送你一段路。以后你愿意,可以来榴园玩。”
央宗惆怅地道:“你心里明明在怪我,也没有说过我一句。我总想帮你,可不仅是帮不上,还只会给你添乱。可能是真的‘不及寒梅’。但是昨天拉你一起去天桥乃是公主的意思。公主说宫里顺从皇上的人很多,其实皇上并不喜欢太顺从他的人。皇上一心想干一番事业,你已经让他折服,就只是他也很不服气。你想办法输给他两次,他的气就顺了。不打扰你,我走了。”
莫天悚心里又乱糟糟的,忙道:“央宗,有空就来看我。”
央宗嫣然一笑,忽然一把搂住莫天悚,吻上他的唇。莫天悚心里更乱,推开央宗又舍不得,终于还是搂住她,狠狠缠绵一回。半天之后,央宗才心满意足放开他,凝视他轻声道:“天悚,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变得正经多了!是荷露让你改变的吗?梅姑娘都能够接受娥皇女英,三妻四妾你也该能接受吧?”
莫天悚心里一震,高高在上的央宗居然能这样问他,他实在是消受不起,将头扭到一边,艰难地低声道:“荷露的情况特殊得很。央宗,放过我吧!我这一辈子没做过多少好事,就只想让跟着我的女人能过得好。我不想像爹那样左右为难,更不愿意看见我喜欢的人像阿妈那样孤苦一辈子。”一直没有听见央宗的回答。莫天悚抬头一看,央宗早不在房间中,不由得轻轻一叹,目前他感觉最不能负荷的就是女人!振奋一下精神,正要换衣服出去见二公子,南无陪着二公子一起进来,一致叫他不必拘礼,躺着就行。
莫天悚笑一笑,也不多客气,直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二公子道:“皇上着急得很。可是我却想问问你的意思。”
莫天悚道:“既然皇上着急,你多耽搁也不好,下午就走吧。南无,你带人跟二公子一起,有没有问题?”
南无笑笑,道:“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意思。莫离我想你交给我去全权处理。不过我想晚两天,等见着凌辰以后再走。二公子路上别走那么快,我肯定能追上。”
莫天悚点头叹息道:“由你去好好查查莫离为何会这样做也好。”二公子还是显得有些失望,低声道:“三爷,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去杂谷也要经过成都。”
莫天悚微笑道:“去杂谷不走成都路会近一些。蜀中的那些文武官员们我也不能帮你应付,不过我已经找着厉害的人物去对付龙王,只是你们要给我一点时间,路上不能太快。可是我不赶快一点肯定不行,我们还是分开走好。”
二公子又惊又喜,对莫天悚佩服得五体投地,放下心来。又把成都的情况详细说了,一起商量应对之策,直到中午才大致说完,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
南无送二公子出门,狄远山又来到房间中,在莫天悚身边坐下,非常不满意地嘟囔道:“你可算是能歇一会儿了!我来这么久,都还没找着时间和你好好说两句话。”
莫天悚莞尔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狄远山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榴园的泽漆也长得特别好,怎么拔都拔不完。猫儿眼直说真真是给她带来一个妹妹,嚷着把这个妹妹也叫做猫儿眼。除真真外,现在素秋也很宠猫儿眼,猫儿眼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连阿妈都说可以让孩子小名也叫猫儿眼。真真也被猫儿眼说动,可是我不想让孩子用一种毒草的名字。你回去帮我说说。”泽漆就是猫儿眼,因其叶圆而黄绿,颇似猫睛,故名猫儿眼。又因其茎头凡五叶,中分,中抽小茎五枝,每枝开细花,青绿色,复有小叶承之,齐整如一,又名五凤草。有微毒,一般的动物都不吃。
莫天悚哑然失笑,忽然间好想回去看看,兴奋地道:“不叫猫儿眼,可以叫五凤,也满好听的。”见狄远山很不乐意,忙道,“那你想叫那孩子什么名字?你肯定想要个儿子,不想要女儿是不是?”
狄远山头疼地叹息道:“唉!别提了!儿子女儿倒是次要的,连这孩子该姓什么目前我都没办法决定。阿妈刚知道真真有喜就摆香案谢过文家祖宗,说要孩子姓文;狄关和紫堇先后没了,真真觉得很对不起狄家,死宁着非要小孩跟着我姓狄。我是风箱中的耗子,两头受气,就指望你赶快回去救命呢!”
莫天悚愕然,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努力一些,老大姓狄,老二就姓文,老三再姓狄,老四又姓文,一溜排下去,生他十个八个的,阿妈肯定高兴。”
狄远山气道:“你当我是种猪啊!”
莫天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喘息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不想笑得太急,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狄远山气哼哼地道:“这就是你不积口德的报应!”刚说完,却见莫天悚吐出一口血来,立刻急了,端来一杯茶给莫天悚漱口,问,“你没吃央宗拿来的药吗?央宗说效果好得很,是外国进贡的药。”又叫一个小伙计进来收拾。
莫天悚靠在椅子上喘息半天,等小伙计出去后才摇摇头道:“不碍事,是昨天的淤血,吐出来倒好了。多亏你让我笑这一笑,我觉得松快多了。我还没找着机会问,南无想给素秋治病是怎么回事?开始没有?你觉得妥不妥当?”
狄远山迟疑一下,道:“我赞成南无的做法。南无说那些往事等于是一个毒瘤,留着暂时看来是没事,可总是潜藏的祸端,到不如下狠心把它割了。可是阿妈非常反对,好郎中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南无还没有开始。素秋比以前懂事很多,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姑娘,相信有打击也能承受。药坊基本上都是素秋在管,舅舅腾出空来,一直在帮南无训练人手,不然这次南无还走不开。”
莫天悚皱眉道:“让舅舅来训练人手,南无是不是在避嫌?”
狄远山点点头道:“他从来没有说,但我觉得他有那种意思。阿妈很看不惯他,也坚决反对素秋和他在一起。天悚,我不否认南无非常能干,也很体贴,他给素秋治病我也不反对,但是我觉得你让素秋跟着他还是有些欠考虑。其实南无非常理智,看问题也很实际,处事稳重干练,不是那种两边倒的墙头草。你不用素秋跟着他,他也不会去找龙王。”
莫天悚苦笑道:“阿妈也是这样想我的吧?”
狄远山瞟一眼莫天悚,低头道:“天悚,你可别生气。阿妈说你是在故意报复素秋,还说她拼掉老命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不想莫天悚又笑了,无限感慨地道:“难怪阿妈会去找南无打架,原来是釜底抽薪!”
狄远山愕然问:“你不生气?我怕你生气,昨天都没敢说这些事情。”
莫天悚微笑道:“阿妈不管素秋我才气呢!她有火气又有力气去找南无打架,身体一定不错。我这次回去怎么也得在家里多住些日子,看能不能帮素秋和南无把亲事办了。”
狄远山又看莫天悚一眼,嘟囔道:“你回去伤也该好了,阿妈肯定会找你算账,你还这么有把握?”
莫天悚笑道:“我要是连阿妈也应付不来,还怎么去应付那一大堆敌人?还是和你说这些家常轻松,不用我伤脑筋。”
狄远山失声道:“轻松?你和桃子都跑掉,我可是快被家里的事情烦死了!”
午饭后,莫桃照例又去镇妖井喝井水,刚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