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大师摇了摇头,声音渐渐低沉:“为师并没有为难,只是你们年轻人不知好歹,这般为他求情,反而是犯了掌门师兄的大忌啊,本来以他是燕惊尘的唯一传人,即便犯了天大的事,也不至如此局面啊……”
凰冰璃怔了一下,失声道:“什么?”
沧月大师没有理会弟子的惊愕,自顾地,低沉地,道:“多少年了,有六百多年了吧,那个时候,为师也不过一个初离开家门,略懂道法,没见过任何世面的女孩,甚至连燕惊尘,洛天衣那等不世惊才,也不过如我一般,是寂寂无名的玄门后辈,那个时候的蜀山啊,并非如当今这般对妖类赶尽杀绝,而整个修仙界里,不论玄门或是妖们,都几乎无人不识当时蜀山的一个人……”
凰冰璃静静地立在沧月大师身旁,默默地听着师父述说着这等至今早已被岁月沧桑所磨灭的往事,心中虽有不小疑惑,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会向她说起那段早已为世人尘封的岁月,但她性子清冷,一向对沧月大师尊敬无比,百依百顺,是以虽然惊异,却是一言不发,静静地聆听着。
大殿之中,香火明灭,杳杳冥冥,有沧月大师低沉而伤怀的话语,静静地回荡着。
“那个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北荒之地的巨渊边上,他正与两个妖人相斗,那一场斗法,简直让当时的我看傻了眼,这个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那一袭白衣如雪,弹指间剑光雷动,百里巨渊都几乎被他风华无双的一剑所劈开,那两只修为高深的妖孽,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打的形神俱灭……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萧遥,是蜀山正宗的弟子,更是当世正道领袖玄霄子真人唯一的高徒……”
“也因为如此,视他如大哥的我,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毅然拜师蜀山,被当时的晓月师尊收入门下……”
沧月大师慢慢说着,凰冰璃心中早已一片惊异,为何掌门师伯有着传人,这等事情蜀山中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要知道,掌门的传人,任重道远,绝非寻常弟子可比的。
“萧遥天纵奇才,聪明绝顶,便是掌门师兄一生自负,纵横世间,也为其惊艳,寄予厚望,不但传毕生衣钵于他,更是指定他为蜀山的下任掌门人选,可惜……”
说到这里,沧月大师苦笑一声,神色出现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继续道:“可惜他一生桀骜,偏偏堪不破一个“情”字,倾心于一个妖族女子,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天下玄门作对。”
凰冰璃脸上失色,便是她性子淡漠,清冷如霜,骤然听到这段不为人知的师门秘辛,也不禁惊的目瞪口呆,听得师父停住了话,不禁问道:“后来呢?”
沧月大师冷然道:“后来?还能怎样?与天下人为敌的结果,自古有多少人能幸免于难?纵是萧遥道行了得,仅仅而立之年便迈入无数修者所梦寐以求的境界,可这又怎样?被迫犯下了极重的杀孽的他,又怎么可能对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师父出手?”
凰冰璃愣住了,怔怔道:“那他……”
沧月大师面如寒水,看了这位弟子一眼,冷冷道:“和那个少年一般,极刑加身,万剑穿心,最后被掌门师兄亲手诛杀于锁妖塔跟前,这也是为什么,蜀山后来疾妖如仇,推崇功德升仙之说的缘由,你啊,也如当年的我一般天真。”
殿外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吹了进来,丝丝缕缕。
只是,少女却忽觉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
PS:我说什么,总会给人认为是借口,这里和大家说一下,所谓码字,没有灵感的时候,给再多时间我,也码不出一个字,即使勉强码出来,也是灌水,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是找什么借口偷懒,反正就是这样了,要骂就骂吧,哎。
另:祝自己生日快乐……
………【章一九零 镇妖神剑,封尘的往事】………
岁月流逝,沧海桑田,浮躁了繁华。
那些惊心动魄却早已成为蹉跎的往事,多少年后蓦然回首,该是怎样的情怀?
凰冰璃怔怔地看着眼前与平常不一样的师父,那句“你啊,也如为师当年一般天真”久久在地在脑海中回荡着,一时默言,不知为何,听到这段被刻意封尘的师门秘辛,她心中,竟是忽的想起那位当年在锁龙绝地迫得她强行使出那道还未掌握的神咒来的妖族女子汐瑶来。
当年汐瑶带走那位小女孩儿时所说的那句话,即便事过多年,此刻竟莫名愕然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他终究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那位执掌蜀山千年,无论道行抑或心胸早已达到旁人无法企及的境界的掌门师伯,为何会在林辰这件事上震怒如斯,看来,那名为“萧遥”的前辈,是那位传奇一生的老人心中永远不可磨灭的痛啊,只是,这数百年来蜀山对异族生灵的杀孽,到底是赎罪,还是放不下的执著?
抑或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凰冰璃怔怔地想着,忽的心中一动,低声道:“师父……那位让萧遥前辈倾慕的妖族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