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急之下,顾不得听严妈唠叨,转身就往外跑。
严妈明白他是去找夫人理论,急地在后面大喊:“公子,三思而行呀!千万别再气夫人了!”
奉直顿时愣住了,上次把母亲气晕过去的情景又在眼前,脚步不由得缓了下来,呆呆地站着不知该怎么才好,严妈这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他木然地听说严妈一句一句地苦劝,渐渐冷静下来。母亲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也只有这样,才能瞒人耳目,从今早地祸事就可知道,这府里有多少人在暗中搞鬼。
还好那地方他看过,倒也处处满意,服侍的人里,虹儿自不必说了,枝儿是青姨娘地人,自会遵照姨娘的嘱咐尽心服侍,段嬷嬷为人热情能干,又是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厨艺又好,由她做林间居的管事再好不过。
而且自己从明天起就要正式去兵部当值了,以后事务繁忙,又身不由己,若水那里全凭母亲照料,青姨娘又做不得主,若惹恼了母亲,吃亏的只能是若水。
他终于想明白了,回过头难过地对严妈说:“奶娘,你放心吧,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同母亲恼的,只想求她让我过去看看,我也好心甘了!”
严妈不知实情,只知道若水病得凶猛,而且会过人,连忙苦努他耐心等待若水病好。
奉直只得推说去问问若水的病情,嘱咐严妈自个去吃饭,转头就走了。
严妈却仍然以为他又要去责问于夫人,忙一把位住不让走,奉直无可奈何,只得解释:“我只是想过去问问若水的病情,再问问安置好了没有,一定好好同娘说话,绝不会有半点不恭,晚饭你不用张罗了,我就在那边用,我们娘俩好好说会话。”
见他面色平缓,不象生气的样子,严妈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咛几句,吩咐碌儿跟着看好公子,这才放他走了。
奉直先去给祖母请了安,大概说了下午的经过,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于老夫人一阵心疼,又暗怪若水真不省事。
正待数落若水地不是,又一想孙子明天就正式成了朝廷官员,品阶虽低,可在兵部那地方,好歹熬点资历,以后再有他岳父提携,还不前途无量,奉纯从文,奉直从武,于家可就文武双全了,今要说些心的话了。
慰了他几句,吩咐李姑姑从私蓄里取了一千两银票递过去:“奉直呀,从明个起你算是官身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用于结交同僚、人情来往,刚入仕途万不可小气被人瞧不起,一定要混个好人缘,银子不够尽管说,我老了,哪能花那么多!”
奉直心里一阵感动,自己光顾着若水的事,这几天都没好好陪过她,这会子还满腹怨气,要不是强压着,说不定还要给祖母脸色看,可她这么大年纪,还处处为着自己地着想。
遂不再推辞,高高兴兴地接过,答应明个有空来陪她吃晚饭,然后去见母亲了。
于夫人天心情很不错,虽然早上发生了那件麻烦事,但已被她花银子解决了,为了儿子地名声,这点银子算什么。
若水已经避开另院居住,暂时解决了一样心病,对奉直也好交待些。
而且奉直恩荫入仕的事办好了,虽然只是兵一个小小的从八品主事,但却已是官身了,再有岳父的提携,以后自是前途无量。
特别是丈夫平第一次表现出了对次子的关心,竟然亲自准备厚礼带他拜见上司,为以后做事打下底子,虽然他地最终目的是为了奉纯,于夫人心里还是感到了丝丝暖意。
她早早吩咐人准备了子爱吃地饭菜,准备娘俩一起用饭,也好听他说说个拜见上司的情景,看能不能指点一二。
可听奴才说儿子回家后直接奔回云水居,于夫人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原来他担心自己趁他不在把云氏搬走了,所以才急着回去看,得知实情后会不会母子又生间隙?
想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怕痴心想不开,自己想去看看又拉不下脸,正待传青姨娘过去看看,丫头传话说二公子来了。
于人并没有高兴的感觉,他既已知道云氏被送走,说不定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心里一凉,突然觉得疲备不堪,如果连儿子也不理解她的苦心,这么多的付出还值得吗?
奉直进来后却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坐在她身边,虽然掩饰不住满面忧思,可还是语气平和亲切地问了母亲今日安好,又对于夫人早上尽力压下祸事表示了感谢。
见他明明心里难受还恭敬亲热,于夫人心里一暖,还是亲生儿子比什么都贴心,母子亲情就是自己这个府里唯一地依靠了,绝不能为区区一个女子伤了感情。
遂笑着说:“娘猜你今晚要过来陪我吃饭,特意叫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今天遇地事情真多,这会子都过去了,都放下吧,咱娘俩好好吃一顿。”
奉直正待询问若水之事,见母亲又开心又亲切的样子,想想她这些年地不易,怕扰了她的兴致,只得暂忍着,找机会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