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笑着夸它:“你是善良的。”小蛇抬了抬下巴,等待着什么?。转眼看见是白?蛇,又放正下巴——只有妈妈,才会在它抬下巴的时?候习惯性给它挠痒痒,别人——亲妈妈是不会的。小蛇低声?“嗯”,它说:“我们见过面了。”说完,看着白?蛇。意思?很明显,见过,就散了。像族里所?有成年蛇和幼蛇那样,分居而过。白?蛇刚泛起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它一直望着小蛇,好似要把幼崽的所?有一切——呼吸、此时?的鳞片厚薄大小、气息、声?音……全部记在脑海里。“以后?,你们不要追我的哥哥。它跑得慢,小心?吓死?了。”小蛇最近发现,笨蛋哥哥的心?脏跳动有问题,不知道是被大黑蛇们吓的,还是游累了。白?蛇说:“那孩子的身体不健康。”小蛇没应。当初没有吃掉小森蚺的另一个缘由便是小森蚺身上一股臭烘烘的药水味,让它实在下不了口,便锁进铁盒子里,眼不见为?净。白?蛇说:“可能活不久。”小蛇权当没有听见,“我走了。”它说着,掉身往海岸游。白?蛇追它,并排在小蛇身旁。白?蛇是长长大大的一条,小蛇是细细小小的一条。大蛇雪白?,小蛇银白?。在海里齐线并行,像两条平行线,安安静静地各占一边。快到岸边了,小蛇看见笨蛋哥哥躲在椰子树的树叶里,稀疏的叶子盖不住它圆滚滚的身体,让小蛇一眼便看见了。它挂在树上,向着海面探头探脑,蛇信子狂颤,感知到弟弟的气息,它偷偷地“嘻嘻”一声?,将?自己牢牢藏起来。小蛇浮在水面,让笨蛋哥哥感知得更清晰,往岸边靠。白?蛇犹豫良久,在小蛇做出往岸上飞的动作时?,白?蛇出声?叫住它,“宝宝。”小蛇站在水面,偏头。白?蛇说:“以后?还能见面吗?”小蛇歪头想一下,“可以呀。”“如果你不吓人。”白?蛇匆匆点头:“不会吓到人。”小蛇说:“你在海边放贝壳,有珍珠的贝壳,放九朵,我就去找你。”“你喜欢贝壳珍珠?”白?蛇一笑:“好。”小蛇歪头,不告诉它是不是自己喜欢。小蛇只和它说:“我们往后?会去外面的海,不在这里。”“我知道。”白?蛇点头,“这里不好,海水是人造水,住久了不好。”它们又说了好几句话。树上的小森蚺急急探头。小蛇感知到,和白?蛇说:“我走了。”白?蛇满脸不舍,但?一想,它和孩子呆了整整三天了,以后?还可以再见,便露出笑脸来,“去吧。”笑着说的,语气掩不住地还是有些勉强。小蛇刚转身,吊在后?面的老黑蛇再也忍不住了,朝它“嘶”了一声?。小蛇回头,叫一声?:“爸爸。”对老黑蛇挥挥尾巴,飞上了沙滩。小小的银白?色身体扎进金色的沙滩,向椰子树飞去,它抬头叫小森蚺。庞大的小森蚺蹭蹭滑下来,动作又快又大,带得椰子树“轰轰”摇,“沙沙”响,还砸下几颗椰子来。“弟弟!”小森蚺开心?地叫,低下头来,让弟弟上它的脑袋。小蛇指指地上的椰子,“掉下来了,给妈妈带去吃。”小森蚺兴奋地“嗯嗯”应好。待弟弟爬上它的背,藏在它的鳞片下面。小森蚺捡起地上的椰子,急迫地往小镇里跑。这一次它长心?眼了,尽是挑选小路,避着小镇里的人类游。它们越游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气息也淡去许多,海里的老黑蛇“呜”一声?,忍不住哭了。本来糟心?的白?蛇一听老大不小的东西哭了,心?情?烦躁地甩尾巴抽它。“哭屁哭!”老黑蛇硬生生用自己坚硬的老鳞片扛着抽,持续哭着自己的难过。腹部在哭泣里一阵一阵地颤动抽搐。白?蛇抽了许多下,解气了,不憋闷了。回头带着避退十海里的黑蛇们,往族里回。老黑蛇哭完了,白?蛇和黑蛇们也走光了。老黑蛇望着灰暗下去的海面,又望望幼崽所?在的位置。怎么?望怎么?不得劲,它飞上沙滩,尾巴狂抽椰子树,树干顶端的青椰子被它抽得簌簌落下。它飞身一盘,盘起几十颗硕大的青椰子,悄咪咪地往幼崽离开的方向追。许清月醉酒醒来,脑袋昏胀。她揉着太阳穴,心想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窗外的天?色暗了,晚风徐徐吹进窗里?,窗帘晃动。有硕大的阴影从外面透进来,圆团团的一块黑影,大得几乎要将整个窗口挤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