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贾襄和常雅在樱花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下围棋。
常雅精通围棋,思虑缜密高远,贾襄都得向她请教。
“输了几局了,能不能下象棋,让我重拾信心。”贾襄无奈地说道。
“不行,除了在围棋上我能治住你,棋牌上哪个是你的对手?”常雅笑着说。
贾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落子,让常雅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他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一个婆娘家尖利的声音传进这小小的后院。
他觉得异样,便与常雅走出后院去看。
前院站了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戴满金银首饰,身材丰满、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正挥着手帕眉飞色舞说话,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轻佻、狡黠和铜臭味。
这是城东有名的媒婆,那张利嘴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
在他身后,八名小厮抬着四个绑着红绸布的竹筐,里面应该装着一些礼品。
“哎吆,长须师傅怎么还没出来,要不把我请到厅堂歇下等嘛,你们这些娃娃懂不懂礼节?”媒婆扭动着腰肢摇头摆尾地说,声音拉得又细又长。
武义从侧边房舍出来,骂道:“你这媒婆,不干正事去,在这大呼小叫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来做正事的嘛。”媒婆说道,“我要见长须师傅,向他说门亲事。”
“放肆,我们是武馆,全是一帮男人家,哪有亲事可说?”
媒婆那滴溜溜狡猾的眼睛瞧了瞧亭亭玉立的常雅,满面堆笑地说:“要说这亲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怎讲?”贾襄愠色沉沉地走到媒婆面前。
“哎吆,小伙子,你这怒气冲冲的,吓着我了。”媒婆退了两步,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收了钱,只好硬着头皮进武馆,哪怕冒些风险,不管成与不成,也得把这亲给提了。
这时,正在卧房小憩的长须师傅走了出来,一看是这东城拿了钱,啥亲都敢提、啥媒都敢做的媒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常给那些所谓高门大户做媒娶小,威逼利诱多少小户人家,不得不将女娃送入虎口狼窝,跑我这里散什么晦气?不害臊吗?”常须怒指骂道。
“哎呀,长须师傅,你冤枉我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媒,我才不做。我说媒提亲,都是有眉眼的事,从不逼迫人。”媒婆说道。
“那你跑我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王家王少爷请我来,说是你已经八成答应了将小女常雅许配给他,所以让我来提亲不是。”媒婆说,“你看,这聘礼我都带着,上好的绸缎布匹,上好的茶叶,上好的银器,来自陇南成徽诸县的陈年老窖,价值不菲啊。”
随后,开始将王家吹得天花乱坠,什么跺跺脚,秦源城就得抖三抖。
又将王阔夸得世上难有,那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等形容男子美好的词语纷至沓来。
“住口,不想与你多费口舌,拿上东西,滚出武馆。”长须师傅厉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