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戏水的不是仙女,而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他就是徐天良,他已在此等候沙渺渺整整一天了,但没见沙渺渺的影子。
沙渺渺是有意失约,还是未能请到慕容若真?
如果沙渺渺有意逃遁,或是请不到慕容若真,他的计划就要告吹。
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是烦恼已极,于是*了衣服到湖中洗个澡。
湖水很凉,冰寒刺骨,但他这个在*躲在雪地里长大的狼崽,却毫不在意,这冰凉正好消去他心中一分火气。
他并不精通水性,但凭一身轻功,竟如鱼一般在水中游窜。
蓦地,他在水中猛击一掌。湖水汹涌,波浪重叠,一注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冲上天空,水珠散开,在晚霞中像玛瑙一样闪着彩光。
此时,湖边林中响起一声尖厉的长哨。
他从水中探出头,眸子里精芒闪烁。
接着,又是三声短哨。
他双眉陡地一扬,赤条条的身子带着一股水柱旋出湖面。
眨眼间,他已跃上湖岸一块巨石后,穿好了衣服,他踏步向左侧树林间的一间小茅屋走去。
茅屋前,站着潘壮士和四名手下。
潘壮士见到徐天良,立即和四名手下深深地躬下了身子。
自从在西凉口百果林劫囚车后,徐天良冷如铁石的心肠,残酷的杀人手段,已使潘壮士等人心惊胆颤,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唯恐惹恼了这位新主人。
徐天良的性格变得很古怪,暴戾凶狠,沉默寡言,从百果林到这里,一路上几乎没说过话。
他感到十分压仰,心中充斥着的是仇恨和愤怒,与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他一直在被人愚弄、欺骗与出卖!
他的妻子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是他自己的爹娘把他变成了狼崽!
他这种失常暴烈,任情发泄,不顾一切后果的表现,实是一种可以理解的心理变态。
他在狼群中,是狼人,现在在人群中,是人狼。
这是个可悲的,也是个可怕的演变。
徐天良顿步往茅屋前。
潘壮士恭声道:“禀主公,沙渺渺已经到了林口。”
徐天良沉着脸,默默地点点头。
又是一声短哨。
林中走出两名青衣装的手下,身后跟着沙渺渺,还有一顶两人抬的小轿。
两名手下走到徐天良身前,躬身施了个礼,然后分侍在两旁。
沙渺渺换了一身新装,右眼窟窿里上了一颗假眼,虽不像以前那颗能滴溜溜的转动,却也有几分逼真。
他左眼目光灼灼,脸上红光满面,与百果林囚车里的他相比,已是判若两人。
他跨前一步,眨了眨眼:“徐天良,你看老夫……”
徐天良冷声截断了他的话:“你认错人了,我是无号和尚,徐天良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