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你装的在怎么和蔼,在怎么和我们打成一片,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却刺得我们每一个人都敢敢靠近。”
“汪岑……副教官!”
“这三个字,好多年没有喊出口了。”汪坚的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看着汪岑。
“你知道我们这一批学员的出身是什么,连乞丐都不如,是社会最底层的蝼蚁。我们从小无依无靠能够在社会的最底层无比卑微的活下来,你觉得我们小,就很好骗吗?”
“我们也许不知道谁对我们好,但一定能感觉到谁对我们不好,谁对我们是别有用心,也许是我们这一类人,天生对这个世界都抱有怀疑,对身边一切都不会去相信吧。”
“更别说,那个时候的我们被收入汪家,除了一条命再无其他,我们想不明白作为副教官的您,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好。”
“汪家是个搞慈善的地方吗?”
“入营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是亲手杀掉一个同期成员,我们不认为那里是一片乐土。”
“所以,不管你是打着什么算盘和我们在那演戏……但我们都不会相信你,但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只能虚以为蛇,我们所求的只是保护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所以,我们无比的惜命,我们明白副教官您图谋的也许是我们所给不起的!”
“我们只有一条命,但您偏偏想要我们的命!”
“我们如此卑微地活过每一天,我们对得起自己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我们年幼但却并不是懵懂无知!”
汪岑听闻不禁冷笑一声:“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们进了汪家的门,那么一切就都是汪家的了,包括你们的命!”
“好,就算我别有用心想要你们的命又如何?”
“汪坚,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你的同批成员,又还剩下几个?”
“命?不值钱!”
“你们最后不还是为了汪战,为了那莫须有的圣子,用掉了你口口声声珍视无比的命吗?”
“哈哈哈哈……”
汪坚听闻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汪岑目瞪口呆地看着汪坚,觉得是不是自己戳破了他最后一层幻想,彻底失控了。
要不然这种状态的笑,可不是汪坚这个冷漠沉默的人该出现的表情。
随即嘴角上扬挂起了一抹笑意。
但下一秒,就愣住了。
“你啊你,还是不懂我们。”
汪坚摇了摇头:“我们生如蝼蚁,命如草芥,我们的确无比珍惜自己地这条不值钱的小命,但也同样可以随时去死,因为我们从懵懂开始就已经不在乎自己这条小命了。”
“之所以珍惜,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是唯一可以拿出来谈判交易的筹码,所以我们无时无刻不希望提高自己的身价,但当买家给出合适价格的那一刻……就是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了。”
“更何况,怎么死,什么时候死,因为什么死,这些从来都在我们自己手中掌握,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可怜,连死都做不到,连死都要看别人的眼色!”
“在我们眼中,你们比我们这种人更可怜!”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小人物最后求的一份尊严,尊重。”
汪坚看着汪岑,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对方也不会懂。
可看着汪岑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不由得为他而感到可悲。
抛开汪岑的别有用心,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