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更炽。
八名轿夫抢着彩轿在门前扭着身子。
彩轿急剧地摇晃着。
在没有接到火鹞楼主人的迎亲礼之前,彩轿是不会停落下地的。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卷起袖口,翘首以待。
时正中午,阳光垂射。
时辰已到,该是时候了。
可是,苏三泰仍没有露面。
新郎倌没露面,没收到彩礼,所以有彩轿愈摇愈剧烈。
这是狼山当地人的风俗,所有送亲的彩轿都会如此。
闹剧愈演愈烈。
鞭炮扔进了大门里,挂到了牌楼上。
吹鼓手鼓足了腮帮,锣鼓敲得更快更急。
喝喊声、呼叫声如同海潮,一浪接着一浪。
彩轿在声浪中颠腾着,轿向晃得高高的,突又坠下,复再腾起。
白素娟皱起了眉头。
这等颠腾,轿内的新娘怎能受得了?
这种娶亲法今后得改一改!
要是自己嫁人,决不坐这种折腾人的彩轿!
嫁人?
嫁给谁?
她咬紧了牙,手指一用力,“呕当!”手中的茶碗碎了。
茶碗片掉在地上,茶水溅了她一身。
幸喜茶棚的地老板和所有的客人,都跟着朝着彩轿叫喊,谁也不曾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青年。
她唬着脸,霍地站起,将茶桌往前一推,撞开了茶棚旁的几个人,托地跳到桌子上观看。
“喂!你这是干什么?”被撞开的茶客瞪圆了眼。
“干什么?”白素娟的眼比对方睁得更大,“小爷这样看得过吗!”
“你当你是谁?”一个茶客挺起了胸脯。
白素娟翘起嘴:“我是你没瓢的爹!”
“妈的,敢骂咱大……爷!”菜客撩起衣袍,霍地跃起,抢向桌面。
看样子,这个茶客练过几套拳脚功夫。
白素娟冷嗤一声,身子微微一旋。
“扑通!”茶客的脚尖刚沾到桌沿,身子突地往后一仰,四脚朝天地跌了下去。
“哎唷!”茶客捂着屁股哇哇叫道“给我……打!”
四五个茶客抄起板凳,涌了过来。
原来这个茶客有一伙帮手,难怪这么气盛。
“住手!”一声沉喝,茶棚老板手两把菜刀,风火火地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