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芦太妃。”
为首的女官见了她,连忙躬身行礼,语气里多了几分恭敬。
芦太妃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柳嫔身上。
“都退下吧,这里有我。”
芦太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官们应了声“是”,放下白绫和圣旨,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殿门。
殿里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还有那壶刚沏好的茶,在托盘上冒着热气。
芦太妃走到案前,将托盘放下,倒了杯茶递到柳嫔面前:
“喝口茶暖暖身子吧,天凉了。”
柳嫔看着那杯茶,水汽氤氲,模糊了芦太妃的脸。
她突然跪了下来,抓住芦太妃的裙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太妃娘娘,求您救救我!求您去跟陛下说说,求您了!”
芦太妃没有弯腰扶她,只是轻轻抽回了裙摆,语气依旧平静:
“柳嫔,旨意已下,谁也改不了。
柳家的罪证,我看过,密信、军械图纸,样样都有,不是冤枉。”
芦太妃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轻轻吹了吹浮沫,
“柳氏一族,昨日午时已在菜市口行刑了。
你父亲、兄长,还有你那十二岁的侄儿,都。。。”
“行刑了?”
柳嫔的哭声突然停了,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她怔怔地看着芦太妃,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布满了血丝,
“你说什么?我侄儿才十二岁。。。他什么都不知道。。。陛下怎么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芦太妃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怜悯,却很快又被沉静取代:
“谋逆是大罪,株连三族,是国法,你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柳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梳妆台前。
镜里的女人面色惨白,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俏?
她伸手摸了摸镜匣上的银菊,指尖冰凉。
原以为能凭着家族势力和陛下的宠爱,在宫里站稳脚跟,
可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太妃娘娘。。。”
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能问问,陛下最后。。。有没有说过什么?”
芦太妃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陛下念及旧情,准你留全尸,葬入妃陵偏院,不必曝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