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月色如霜,寒梅枝桠在风中轻轻晃动,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张疏密不均的网。
她回头看向陈福,语气已恢复了几分沉稳:
“时辰不早了,你先去偏房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当差。”
陈福却没动,依旧垂手立在原地,头虽低着,声音却比方才更沉了些:
“贵人,药还未吃。”
他抬眼时,目光掠过妆台上那只淡青瓷瓶,
“每晚事前服药,方能调理好身子,不辜负柳主事的安排。”
柳贵人的脚步顿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绢帕。
她原想先缓一缓,哪怕只有几个时辰,
让她再消化这荒唐又凶险的安排,可陈福显然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转过身,看着陈福,
明明是和陈禄一模一样的脸,
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少年人的怯懦,
只有近乎冷漠的坚定,像淬了冰的铁,只认任务不认人。
“我自有安排。”柳贵人的声音冷了些,试图维持威严,
“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不必管这些。”
“贵人,”
陈福却上前半步,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属下七日之后便会离开。”
他抬眼,目光与柳贵人对上,那双眼睛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七日内若不能成事,不仅贵人的前程难保,
柳家也会再无翻身之日,甚至贵人。。。也会死在这深宫中。”
柳贵人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她看着陈福,眼神里满是挣扎:
“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一旦败露,不仅是我,连你。。。”
“所以要尽快。”
陈福打断她,语气平静得近乎麻木,
他垂眸,目光落在妆台上的瓷瓶上,
“贵人,药凉了便没了效用,您还是先服下吧。”
柳贵人看着那只瓷瓶,淡青色釉面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烛火爆了个灯花,殿内光影晃了晃,映得柳贵人的脸忽明忽暗。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伸手拿起那只瓷瓶,拔开塞子,
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来,混着院外寒梅的清冽
,竟让她生出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
“药,本公会吃。”
她倒出一粒深褐色的药丸,放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