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嘟囔什么呢。”外面传来父亲关切的敲门声。
“没你事,吃完了自己刷碗去。”女孩说道。
“哦。”
薛雪颖既然下定了决心,拉开灯,对镜理云鬓,左顾右盼,越看越端庄。
连彭嫣然都说,她要是再戴上眼镜,那就是惊艳四方。
薛雪颖不大懂,但家中有奶奶的老花镜。
自己戴上试了试,眼晕。
她一咬牙把镜片拆了下来,小心保管好,带着镜框,对着镜子观瞧。
端庄中多了俏皮和妩媚,摘下来,只剩下端庄。
“还有这么大变化?”
薛雪颖又在想,要不要跟彭嫣然说。
敏锐的女人有敏锐的心思,薛雪颖不知道彭嫣然如何看待郑开奇,但她确实对他另眼相看。
而且这个从底层泥泞中爬起来看世界的女孩,对黑暗面看了太多,根本不在意他的特务汉奸的身份。
而当对一个男人的善恶没有明确标准后,那评价男人的标准只剩下有钱和是否浪漫温柔。
如果这个男人再对自己好,再好看一些。
就是完美情人。
这些郑开奇,几乎都涉及。
他不是一眼好看的男人,但他那隐隐约约的贵气和耐看的脸型,不得不说,让人着迷。
“我不是,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为了工作。”
薛雪颖捂了把脸,还是决定不跟彭嫣然说。
明天休息了,她应该会在棚户区帮忙。
这一晚上,她没怎么睡好,一直在那看报纸,最后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这算不算春心萌动?
少女心事总是春。
她参加工作三年多了。在跟父亲无法沟通的前提下,她跟很多女同志聊过。
她也会因为现实的残酷血腥而茫然无助,而那些前辈则提醒她。
要用生活的琐碎和亲属的羁绊去缓解工作的压力。
“我们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故作坚强,我们不行,也不需要。上战场不需要我们,而地下工作,需要以柔克刚。”
她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确,自己要以柔克刚。
而且因为即将开展的任务,她又紧张,又兴奋。
搞得她一晚上没睡好,刚迷瞪了一会,就被闹钟惊醒。
已经五点了。
她赶紧爬起来了。
化妆。
再美的女人也需要化妆。
花了半个小时描眉打扮,又去敲开了楼下百货店的门,搞了个平光镜。
一切准备齐备。叫上黄包车到了栖凤居,就怕郑开奇起得早提前去了棚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