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返回了益州。
王谢两家居住了十几年的山谷早已人去楼空。
只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那人站在最高的山坡上,穿着黑衣,戴着铁面,手持一柄黑色的剑。
“好久不见。”
谢淮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很少出现在人前、布满疤痕的脸,对着谢周说道。
谢周问道:“这些天那些紫霞道人的死,都是你做的?”
谢淮点点头。
他没资格参与对星君的最后一战,也是从那一天起,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紫霞玄字辈的核心弟子,不管逃到哪里,都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谢周看着他说道:“你应该去谢家新的宅子看过了。”
“看过了,虽说回不去金陵旧宅,但建在江边,风景还算不错。”谢淮说道。
“你是他们的家主,相比于我,你在他们心中的威望更高。”谢周接着说道。
“我知道。”谢淮沉默了下,说道:“我只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
放不下的事,是为心结。
解不开的心结,便是心牢。
于是这一战不可避免。
这一战没有观众,开始得仓促,结束得更为仓促。
当紫气东来携风而过的时候,那柄黑色的剑不过刚刚出鞘。
天府城的某间茶楼里,看着走进来的谢周,燕清辞没有任何意外。
她知道谢周去赴了谁的约。
“他如何?”
“一剑穿胸。”
“死了?”
“得看他自己。”谢周幽幽地说道。
那一剑要不了谢淮的命,但就像燕白发那样,谁都不敢保证谢淮会不会求死。
“非战不可吗?”燕清辞叹了口气。
谢周轻轻颔首,他能感受到谢淮的意志,若是他不肯出剑,只会让谢淮更加极端。
……
谢淮在山谷里躺了很久,没有收拾伤口,只是躺在地上,从太阳看到繁星。
直到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那个光脚的和尚走到了他的身边。
“何必呢?”引路人叹息说道。
谢淮不说话,却也没有继续躺下去,艰难地站起身向着远处走去。
引路人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如果你不想做回谢淮,我这里有个方法,能让你忘掉一些事,也能让你破境领域,洗掉身上的疤,你要不要试一试?”
谢淮还是不接话,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片刻后才继续向前。
引路人莞尔而笑,快步追了上去。
……
谢周再回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星君的遗留问题已经有了一整套的解决流程。
朝廷里换了一大批官员,李彻彻底坐稳了皇位,各项政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